不知是否自己的錯覺,沈婠聽到身後的帝王在輕輕的歎氣。
他明知自己要複仇,卻容忍自己在他身邊,他真的不怕,有朝一日,自己再將寶劍橫在他脖子上嗎?
抑或,他也明白,自己要的,不隻是他的命?
他那麼有把握自己做不到嗎?所以才會放心留著自己。
沈婠抬頭望天,藍藍的天空裏飄著幾朵白白的雲,快過年了,連天氣也好了起來。
彎下腰捏了捏膝蓋,是剛才摔著的地方,並不是很疼,因為前一段時間,上陽宮花了好大力氣,把所有的殿內都鋪上了波斯地毯,厚厚的,軟軟的。
就連自己的屋裏也鋪了一些,這樣,沈婠半夜下床,光著腳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冷了。
麗嬪身著單衣跪在地上,冷峭的北風吹過,她單薄的身子瑟瑟發抖。
慶妃一手端著茶碗,一手捏著茶蓋,輕輕的撫著飄在麵上的茶葉,低頭緩緩對著那漂浮不定的幾片葉子吹氣,碧色的葉子被她吹的滴溜溜轉,輕輕抿了一口,這才放下茶碗,盯著跪在下麵的人。
麗嬪曾是她的人,早在王府的時候,麗嬪就是她慶妃手下的一條狗。
慶妃現在總算知道,不是家養的狗,就是靠不住,得意起來,也會咬主人一口。
麗嬪,不過是被皇上寵幸了一個晚上而已,就不知道自己身子骨有幾兩肉了!竟敢無視她慶妃!
嘴角帶著一絲笑,脆生生的笑道:“喲,麗嬪妹妹,這是怎麼說的。穿的這麼少,跪在風口裏,回頭著涼病了,可不得給萬歲爺心疼了麼?”
麗嬪知道慶妃的手段,她也知道僅僅憑著一個晚上的恩寵,她也鬥不過慶妃。當下瑟縮著身子,顫顫巍巍的說道:“娘娘,娘娘您饒了我吧!”
“饒了你?麗嬪妹妹,本宮到是想饒你來著,無奈宮規在這兒呢!我說妹妹你也真是,皇上不過寵幸了你一晚上,你就敢托大,連給太後請安都敢誤了時辰!太後心慈,這就罷了,連累了皇上早朝差點兒耽擱了,你不知道那些禦史是怎麼上諫的嗎?啊?”
“娘娘,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慶妃的笑意忽的收斂,麵上一股戾氣,對左右道:“麗嬪也是老人兒了,怎麼到現在還是我呀我的!先教教她規矩!”
左右會意,上去左右開弓就是二十個嘴巴子。
麗嬪的嘴紅腫了,再也不敢開口說話。
慶妃又端起茶碗來,抿了一口,笑道:“裴妃姐姐被禁足,這後宮,太後讓我先幫襯著!我才接了這差事,你就給我來這麼一出。別說我不幫自己人,可這教我怎麼幫呢?總不能讓皇上為了你和朝臣們為難吧?所以呀,麗嬪妹妹,隻能委屈你了!”
麗嬪強忍疼痛,給慶妃磕頭求饒。
慶妃發狠道:“饒不得!來呀,拖下去堵住嘴,打四十棍子!”
立時便有兩個粗壯的太監上前來,先綁了,再堵住嘴,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