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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海一輝立在門前。
他喜歡青衫,喜歡他手中的刀。
他喜歡青衫,所以他可以親手洗衣服。
他也喜歡刀。
但他說:我最討厭的事就是拔刀。
可惜,偏偏有許多人逼他拔刀。
對於他想殺的人,他可以忍住不拔刀,哪怕是想殺他的人,他也可以不拔刀。
可誰若是逼他拔刀——隻有這樣他才會拔刀。
傾桃兒滿麵灰塵,騎一匹快馬。
她跌了下來,跌在歸海一輝腳下。
她吞吐著:“快,快去救妙文生!”
歸海一輝皺起眉:“人在哪?”
傾桃兒說:“十裏坡。”
歸海一輝抄起她,已踏步出去。
他說:“說!”
傾桃兒口幹舌燥,她喘氣著:“我們本來找你幫忙,途中卻被十二月十二的成員阻擋。索性離你不遠,妙文生才幫我突圍尋你。”
歸海一輝的眉頭更緊,腳步更快:“十二月十二為什麼殺你們?”
傾桃兒稍頓一下:“因為我們找你便是為了對付他們!”
歸海一輝放下傾桃兒,他已經看到了妙文生。
歸海一輝四處望了望,他心頭更沉,因為他也未感覺到周圍有人。
傾桃兒急忙叫:“快,快救他呀!”
歸海一輝一點步向前跨去。
突然,他停住了,因為他碰到了東西。
蠶絲,看不見的蠶絲。
前方,上方,後方已刺來三排竹筏。
每一個尖頭都似一柄利劍。
歸海一輝冷笑一聲,一閃身。
他人已經踩在上方的竹筏上。
這種輕功,竟在天空逆轉。
人好似變成一片落葉,隨風而舞。
歸海一輝隨手接下一片落葉,刺斷繩子。
傾桃兒卻尖叫起來。一支箭已射向她。
歸海一輝隻得展開步法去捏飛來的箭。
可箭太快,太突然。
歸海一輝無可奈何,
所以他拔了刀。
倘若你無法形容倉柳劍的一劍,便無法形容這一刀。
哪怕你可以形容倉柳劍的一劍,也無法形容這一刀。
傾桃兒牽住歸海一輝的手:“謝謝你。”
歸海一輝臉色變了變,已經癱了下去。
他無力地說:“你手中有毒?”
傾桃兒笑了笑:“可惜你知道晚了。”
歸海一輝問:“為什麼?”
傾桃兒說:“因為我就是十二月十二的成員。”
歸海一輝說:“你若不找我們,我們豈不是永不知曉?”
傾桃兒說:“可你們總會知曉,我隻是先下手為強。”
歸海一輝已不說話,他什麼也不必說。
傾桃兒也不說,她隻是笑。
她實在應該笑,笑得多狠也不過分。
可她突然不笑了。
他看到了歸海一輝手中的刀。
她已經蹲下去,她不敢碰,因為她看到了歸海一輝的目光。
傾桃兒說:“倘若你讓我看看你的刀,我便放了你。當然,我不會廢你武功。你敗在我手上一次,就能敗第二次!”
歸海一輝還是未動。
傾桃兒又說:“那如果我放了妙文生呢?”
刀已出鞘。
傾桃兒發誓,她這一生都不願再見到這把刀。
妙文生在遠處急呼:“喂!住手!”
刀已回鞘。
歸海一輝筆直的站著。
妙文生歎了口氣,看著發呆的傾桃兒:“我本不該讓你試的——”
傾桃兒喃喃著:“這不可能,你,你怎麼發現?”
歸海一輝笑看向妙文生:“你怎會做如此無聊的事?”
妙文生說:“倘若能有一個法子請曲若玲幫忙,無論多麼無聊的事我都會做。”
歸海一輝驚道:“你說她?請得動曲若玲,我隻求你將這個法子傳給我。”
妙文生悄悄說了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