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雪。
潔白的雪。
紛紛彌漫在天地間,在阿金的肩頭。
阿金的腳步是如此的有力,在雪地中留下深深的腳印。
這樣的天並不冷。
對,和關外的飛沙,龍卷風,吃人的馬匪比,實在不冷。
阿金手中提一杆槍。
槍頭很尖,很亮。
槍柄卻扭曲的像缺水的樹幹,還有向外伸出的倒刺。
這根倒刺,他記得很清楚。
替他擋過三劍,殺了十八個人。
阿金看著這白茫茫的天,不禁笑了笑。
他本是個愛笑的人。
2
村莊。
小,但很熱鬧。
許多人圍在一起。
阿金知道一定有事發生。
他本是個愛管閑事的人。
中間有一個人,挽著發髻。
他的青衫上有許多撕口,在流血。
兩條手臂也是,甚至脖子上也有輕微的劍痕。
他拿匕首的手已經發抖,卻仍往自己的手臂上劃去。
阿金看著。
看一個女人。
她背對著那個受傷的男人,頭也未回。
她有一頭長發,纖細的腰,說不出的美。
男子喘息著:“求求你,別走,對不起……”
他跪在地上,再不說話,隻是用匕首用力地劃,用力……
那女子跺跺腳,憤然離去。
人們開始發歎。
“小夥子,這樣可不行。”
“一個男人怎麼這樣沒骨氣。”
“那姑娘不會回來了。”
人都走了。
阿金還在。
因為阿金佩服他。
一個男人肯為女人這樣挽留,一定深愛她。
對於這樣一個男人,阿金怎能不佩服他?
可惜,女人不這樣認為。
阿金蹲下來:“你,會死嗎?”
“拜托你件事。”
重傷中的他已經咳出了血。
可他仍要先說這件事。
他緩緩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
“這個東西,送到紅花巷最冷的一家人。”
阿金拿著便走。
他不知紅花巷在哪,他不知那一家人是誰。
但他一定能找到。
他果然找到了。
3
紅花巷。
充滿了擦脂粉的女人味。
阿金笑了笑,因為他無可奈何。
每個路口,每個巷子都有喘息,**。
即使是白天。
阿金不願轉頭的,可他忍不住,是一個孩子。
那大漢抱起那女孩,也隻有十四、五歲。
他的手開始摸索。
他低低吼了一聲。
那女孩啼哭這:“不,不要啊叔叔,我才十四歲!”
大漢沒有停手。
他全身都停下了。
因為阿金不能忍,所以阿金沒有放過他。
盡管阿金知道不能改變什麼,他卻忍不住這麼做。
阿金抱起小女孩,掏出一錠銀子,然後飛快的走了。
阿金不知以後她會怎麼樣,但他不能帶她走。
阿金不笑了。
突然,那個女孩跑了過來。
阿金不知她為何能追來,卻來不及多想。
女孩已撲在他的懷裏。
阿金一聲悶咳,一掌拍出。
女孩哈哈一笑:“你本該下殺手的。”
竟是個四尺侏儒。
阿金看著胸口的血:“人呢?”
“死了!”
阿金後悔了,悔到了極點。
如果……如果,她一定不會死。
阿金挑起槍,向巷內走去。
侏儒沒有追,和他一起的兩個人也沒有追。
因為阿金已經出手,盡管不是殺手。
不是所有事都需要殺人。
阿金看到一個包子店。
店前是一群衣衫襤褸的人。
包子店很熱鬧。
阿金看到一個孩子。
背影,衣著,個頭都很像。
阿金慌忙跑開,他害怕,害怕不是她。
他心中有了安慰。
他認定一定是她。
阿金又笑了起來。
4
阿金突然停住腳步。
在前一個刹那,一個女人摔了出來。
是被打了出來。
阿金隻看一眼。
長長的白袍蓋過全身,扶地的手白如羊脂,纖細的腰,傲人的胸膛,白玉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