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輝嘴角抽搐,上前拉他,悶聲悶氣的說道:“表哥,新娘子還沒出門前,得由她的兄弟背才行。”
雷策愣了愣,他還真不知道,任由宋家輝把他拉開。
“哈哈哈,看新娘如花似玉的樣子,新郎心急了……”田大壯和另外一個青年哈哈大笑,本是有些怪異地氣氛稍稍和緩。
宋家輝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拉著雷策走到一邊,“好了,表哥,別在這裏杵著了,咱們到門外等著。”繼而,又交代楚天意,“楚小妹,哪些東西是要帶走的,你交代他們一聲,別自己動手。”
楚天意點點頭,瞟了一眼麵容嚴肅,清冷,耳根發紅的雷策;眼底染上些許溫度,嬌美地麵容上,淺笑盈盈。
雷策目光一閃,心湖泛起層層漣漪,被動的由宋家輝拉出了房間。
楚伯成撇撇嘴,慢步來到楚天意身前,蹲下身來;還是個見過世麵的軍官呢!跟沒見過女人似的,看這死丫頭都直眼了,娶回家之後,還不得被管的死死的。
楚天意淺笑溫和的對田大壯二人道:“麻煩兩位大哥了,床上放著的東西都是要拿走的。”床上一共就兩套床上用品,喜盆等物。
“應該的,應該的,楚家小妹說話真好聽。”田大壯撓撓頭,下意思的說出心裏的想法。
楚天意笑了笑,這似調戲的話,並未放在心上;農村人大多數都實在,他也不是成心說出這般讓人誤會的話來。拾起床沿的鐵盒子,伸直腰身,趴到楚伯成背上,楚伯成輕輕鬆鬆的背著她起身,快步走出房間,直奔院外。
雷策盯著她窈窕的背影,待她被放在牛車上後;杵著腋柺,疾步走到帶著紅花的老牛身側,伸手牽過牛繩。
宋家輝樂嗬嗬的幫田大壯把兩套喜被放在牛車上,另一名青年則將一些零散的東西放好後,帶著紅花的老牛在牽牛郎的帶領下,邁動粗大的四肢,緩緩前行。
鎖啦的聲音,吹打的奏樂,再加上一頭帶花的老牛,無一不是這個時代婚禮的象征。
楚天意低下頭,笑眯了眼,她還如身在夢中一般;前世的婚禮,不過是被葛強背會葛家而已,連一點體麵都沒有。這一世,雷策給了她毫無遺憾的婚禮,有迎親隊伍,有掛滿紅布的牛車,也有親自牽牛的新郎。
楚天意抬起頭來,遙遙望著雷策一瘸一拐的背影,腿不好,卻堅持迎親;衝著這份心意,她也該好好待他。
當牛車停下時,楚天意看到宋家盡在眼前,沒有院子的五間茅草屋前,圍滿了鄉親們;人人臉上都帶著笑,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的說著話。
這般淳樸的鄉民情,讓她心裏有一股莫名的衝動,似要破土而出;刹那間,她便明白了,滄海桑田,千帆過盡。她不再向往奢華的生活,隻想靜靜的守著能珍惜她一生的男人,幸福的過完一生。
楚天意回過神來,看著近在眼前的那隻寬厚的大掌,朝他嫣然一笑;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
雷策丟掉腋柺,把她拉到懷裏,彎腰將她橫抱起來;一步一顛簸的抱著她前行,結實的臂彎,緊緊摟著她。
楚天意抬起眼瞼,望著他如刀削般的下顎,身體走的不甚平穩;卻緊緊護著她,使得她有些忐忑的心,安寧了下來。
“嘖嘖,雷策可真行,一條腿還沒好,抱著新娘子也能臉不紅氣兒不喘的;這等能耐,咱們村裏也找不出幾個來啊!”
“誰說不是呢?不過,雷策娶了楚家的丫頭,以後的鬧騰日子還在後麵呢!不知道在楚家丫頭她大哥的折騰下,他對楚家丫頭的好,能堅持多久。”
“別說喪氣話,今天是人家結婚的日子,可不興詛咒人的。”
“我有詛咒他們嗎?我說的是實話,楚家丫頭確實是個好的;隻是可憐了,攤上這麼一個哥哥。”
鄉親們讓開一條路,讓雷策抱著她走進了宋家準備好的新房。
楚天意剛被放下,抬頭一看,便見鄉親們圍在門口,對他們好奇的張望;熱議聲不絕於耳,卻沒有再聽到有說不好聽的話的人。
“父老鄉親們,感謝大家今天來參加我家外甥,雷策的喜宴,來,來,來;大家入座,盡情的玩,中午盡情的吃喝,酒菜盡夠……”宋三成勸說著眾人入座。
“我們自個兒喝可不行。”一個中年大叔高喊一聲,得來周圍男人的附和。
宋三成人逢喜事精神爽,哈哈大笑,“成,成,成,一定讓他們小兩口給各位敬一杯酒;到時候,你們再好好看新娘啊!”
“行,有你這句話,我們就等著了。”羅村長笑的一臉皺著,拉著村子裏輩分高的人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