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是個孤兒。從出生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從他記事的時候起,他就知道自己身上的標簽是孤兒。五歲到十歲,十歲到十五歲。他就在那個不大的院落裏和一群和他一樣的孩子一起長大,然後分開。直到遇到清顏。
第一眼看見清顏,是在一個大雨夜。她背著受傷的清媚在大雨裏顛簸,最後在他麵前倒下。他終於還是忍心不下救了她,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她說的一句話,她說“謝謝你,我會報恩的。“他想,或許一開始,他就給自己定錯了位置。
如果他知道他會愛上她,他一定會換個方式。告訴她,他要她做他的女人,而不是管家。
他甚至不知道,他是因為她那一雙純淨的眼睛讓他覺得溫暖,還是因為知道她其實也是一無所依。所以才他毅然決然地留下了她。
然後,他們成了最親最近的人,成了哥們,成了死黨,卻永遠沒有辦法在向前走了。該怪自己嗎?怪他太膽小和懦弱,所以要注定一無所有。
正想著,穆奕天已經站起身來,伸手將小魚從他懷裏提了起來。一群人,極有默契地向外走向花園的方向。
再抬起頭來,眼前就剩下月影靜靜地坐在對麵。他看著她,目光閃了閃,卻仍是什麼都沒說。月影咬咬牙,鼓足勇氣站起身,轉眼間便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他一愣,在還沒有有所反應的時候,月影已經伸手拉起了他。他皺起眉頭,下意識地看著她。她不說話,沉默著就將他的大掌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手心下溫暖的突起,讓他微微愣了神。他遲疑著,像是受到蠱惑般,輕輕移動大掌,相互摩擦。隻是這一幕,便讓月影微微紅了眼眶。
驀地一個回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井紹言觸電般收回手,慌忙間站起身就要離開。月影也跟著起身,從身後緊緊地環上了他的腰身。他一頓,定在原地沒有動。她吸吸鼻子,有些眷戀一般地將臉貼在他的後背。熟悉和陽剛的氣息,輕輕傳入鼻翼。她再環緊他一分,就是不肯鬆手。
“你喜歡孩子啊,為什麼不願試試。”她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我知道你喜歡姐姐,也知道你想要用最後的時間和她好好相處。可是,”說道這裏,她微微有些哽咽,“可不可以,也請你為我們的孩子努力一下。”她說著,明顯地感覺到身上男人變得僵硬的身體。
扣著的雙手,被身前的大手一根一根掰開。她的身體,被輕輕推開。他沒有回身,也沒有說話,腳步有些急切地想要逃離她身邊。
“井紹言,你未免太自私了。我的孩子,沒有這樣的父親。”她終於有些氣急,憤懣地喊了出來。他的腳步頓了一下,接著又更加快地離去。
她終於頹然地倒在了地板上,死死地咬緊了唇。雙手,卻在不自覺間緊緊地握在一起。
紹言,就算逼你,我也不會放認你繼續下去。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