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能…”薛子寧還是沒有問出那句話。
“你是不是想問他還能撐多久?”醫生問著。
薛子寧點了點頭,看著醫生,等著回答。
“現在還不好說,他的癌細胞已經擴散,隻能靠藥物維持了。保守估計,三個月。”醫生說出答案。
薛子寧聽到最後三個字,身子明顯晃動,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腦子一片空白。
醫生看了看薛子寧,說著,“你們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說完,才帶著眾護士離開。
薛子寧大腦的空白始終停留在,醫生剛才的那句話,要做好心理準備,三個月,還有不到一百天,病房裏的那個世界上最疼愛自己的男人,就要離開自己了嗎?
回憶起小時候的一幕幕,薛子寧的心,痛的無法呼吸,她踉蹌的走到病房門口,看著已經陷入昏迷的薛德海,淚如雨下,這個男人,從此就要離開自己的生命中了嗎,這個把自己放在手心裏疼愛的人,這個視自己如他生命的男人,自己,是不是傷到他了?
“子寧?”蔣默站在薛子寧身後,輕聲的喊著她,許久不見,蔣默發現,薛子寧瘦了很多,臉色也慘白,臉上的妝容已經花掉,卻在哭著。
薛子寧緩緩的轉過身,看著身後的蔣默,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著,“你來了。”
蔣默點頭,走上前,撫著薛子寧到一旁坐下,關心的問著,“你怎麼樣了?”
薛子寧笑著搖了搖頭,卻比剛剛的哭還要難看許多,“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子寧,我不是那樣的人,你了解我的。”蔣默為自己辯解著。
“我了解你?哈哈,不,蔣默,我從來都未曾了解過你,你這個人,太高深莫測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我身邊守護我,可是我更加需要你的時候,你卻離開了我。”薛子寧抬起頭,看著自己身邊的蔣默,苦澀的說著。
“子寧,我隻是,不想勉強在一起。”蔣默看著薛子寧說著。
薛子寧一陣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蔣默?律師說出哪份遺囑內容的時候,你是什麼表情你以為我看不到嗎?這麼多年,你都在我身邊,陪我出國,陪我生活,可是你的心,始終都在米白身上,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子寧,我們的事,為什麼要扯上念念?”蔣默看著薛子寧,不悅的說著,他不喜歡別人提起米白,尤其是自己跟米白的曾經,那些,都是他的痛。
“怎麼,心疼了?蔣默,得不到薛家的財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離開我嗎,蔣默,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最開始以為,起碼你會跟我結婚後再離婚的,接過你卻直接悔婚了,讓我,在眾人麵前,丟盡了臉麵。”薛子寧含恨的看著蔣默,冷冷的說著,心中的恨意從不曾減少。
蔣默看著一臉恨意的薛子寧,開口說著,“子寧,我們兩個已經錯了這麼多年,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
“蔣默,我們兩個錯了這麼多年,為什麼不能繼續錯下去?”薛子寧反問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這麼脫口而出的說出了這句話,她甚至有些期待的看著蔣默,她承認,這麼多年,自己對蔣默的感情,是有的,甚至可以說,自己是愛著蔣默的,可偏偏是這個男人,給自己的打擊這麼大。
蔣默聽完薛子寧的話,愣住,他看著薛子寧,緩緩的開口說著,“子寧,正因為我覺得錯了這麼多年,不想再繼續錯下去,想讓我們兩個都清醒的麵對未來,不要在彼此錯誤的牽絆,不要再但無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