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塵站在門外,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抬手緩緩的推開了門。
“你回來了。”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喜悅,微笑著看向此刻正在安靜喝茶之人。
雲非墨聞言側過頭看向她,如玉般絕美的臉上浮起了淡淡溫和的笑意,如同春日裏和煦的微風,在她麵前,他永遠都是那麼人溫和,永遠都讓她感到心安。
“怎麼,還希望我不回來啦。”他放下手中的茶盞,淡淡笑道。
纖塵順手帶上門,眯起眼睛在他對麵坐下,笑得一臉揶揄。
“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呢?”
雲非墨隻笑不語,知她話裏意有所指。
“如何?還說不得?”纖塵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夾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問。
“你那麼聰明還要我說嗎?”他小心的避過了話題,繼而安靜的喝著茶。
纖塵看著眼前那賞心悅目之人,連喝個茶也說不出的優雅。
“適當時候我也會笨一些。”她笑靨如花,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雲非墨噓出一口氣,身子微微向後傾了傾,眉宇間似有淡淡倦意。
“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她極少自他臉上看見這樣的神色,他一向雲淡風輕,笑意和煦,不管是什麼情緒都能很好的隱藏,即使在她麵前也不例外。
聞言他深邃的眼眸露出了淡淡的迷茫,視線越過了纖塵的肩頭看向了遠處。“暗門接到了一樁大生意,我必須親自處理,因為此時事關重大,若是不能處理妥當,隻怕後果會是引起戰亂。”
纖塵一怔,眼中閃過詫異,隨即正色道:“會不會有危險?”話音落下才覺得自己問這一句似乎多餘,他都說得如此明白了,必定是異常棘手的,自然危險係數也極高。
而他卻恍若未聞,神色淡然如初。
“自然是有,不過這回危險的可是王爺。”今日裏收集回來的情報都與南國相關,甚至牽涉到了天都的朝中大員,難怪他也隱隱察覺近日裏明城的氣氛越漸詭異。
見纖塵不語他繼續道:“暗門是殺手組織,所謂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但卻也不是誰的命都會取,隻有那些貪官汙吏我們才會去接,但如今卻有人出高價買下天都當朝左相楊遠航的首級,如此一來你認為朝中還可能會太平麼?”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造反?所以先滅了左相殺雞儆猴?”纖塵不由得蹙眉,如此一來百姓將會不得安生。
雲非墨卻搖頭:“非也,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左相之死隻怕是某些人為了殺人滅口。”
“左相雖然不是什麼好官,但如果你殺了他往後暗門恐怕也不得安寧。”纖塵道出事實,也不想雲非墨以身犯險。
“所以暗門拒絕了這筆生意,但雇主一定會去找別人做這件事,至於王爺哪裏?”他看著纖塵,琥珀色的眸漸漸黯淡了下去。
“王爺那裏我去說吧。”她打斷他的話,知道以他的立場並不適合與東方淩有過多的交集。
“許久不曾出去,你今日可有時間?”他突然轉移了話題,目光卻看著窗外。
纖塵愣了愣,然後轉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遠處明湖上碧波蕩漾,楊柳搖曳生姿,一片風景如畫。
思緒恍惚又回到了從前,那段日子,她忘記了所有的不快樂,每日在湖麵上泛舟,雲非墨會安靜的站在她身旁,隻要她一個眼神 和動作,他都會知道她要做什麼,多年來的守候更是無微不至,她不是冷血無情之人,做不到傷害他,但亦無法接受他,幾乎每一聲大哥都讓他眉心微蹙。
他也曾在想,何時你能夠不要叫我大哥,他不要隻是大哥。
纖塵回神看著他有些迷茫的神色,淡淡笑道:“出去泛舟可好?”
他琥珀色的眼眸漸漸浮現了一絲光亮,白衣墨發,溫和如玉,視線內所有景致瞬間失色。
“好。”聲音很輕,卻帶著無比的愉悅。
纖塵本欲轉身,卻被他攔腰一抱騰空飛了起來,她尚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人便已經到了半空中,雖然不是第一次,但她還是嚇得緊緊抱住了雲非墨的脖子,頓時兩人動作曖昧無比,她淡淡的芳香傳進了雲非墨的鼻尖,他隻覺得心頭無比眷戀這樣的味道,如果時間可以停止在這一刻該多好?這是他心中的想法,而站在閣樓上的東方淩卻將二人的身影盡收眼底。
掌心緊握成拳,骨節也隱隱泛白,雲非墨是他最大的對手,他太過於優秀,幾乎挑不出毛病,如果纖塵真的愛上他,那麼他該如何?
纖塵抬頭看著近在咫尺那絕美麵容,心頭沒由來的升起一絲疼痛,糾結得讓她難以呼吸,雲非墨,你這樣做是為何?你從不逼我,卻一直守在我背後為我護航,為我這封風擋雨,我欠你一世幸福,如果有下輩子,燈火闌珊處,希望我先遇見的那個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