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中午時分,本該是一片明媚的天色此刻卻布滿了陰霾,黑壓壓的烏雲灑滿了天際,狂風不斷的席卷著明城的每一處角落,街道上酒旗被吹得獵獵作響,塵埃混合著枯葉飄揚在空中,淩厲的閃電劃過烏雲密布的天際,隨後是刺穿耳膜的陣陣驚雷。
片刻的功夫,豆大的雨點密密麻麻的打落下來,驚雷一陣接著一陣,閃電也一道接著一道,狂風越發猛烈的肆虐開來,雨點瞬間在天地間彙成了一張銀白的網,嘩啦啦的聲音不斷的回蕩在安靜的禪房中,透過窗戶看去遠處的景致逐漸變得一片迷茫,直到淹沒在那從天而降的水簾中。
無心靜靜的站在窗前看著遠處一片迷茫的景致,心中突然升騰起出去淋淋雨的想法,好久不曾試過站在大雨中任憑雨水衝刷在身上的感覺,還記得她最後一次站在雨中,那是他對她說她隻是姐姐替身的那一天,她從天堂被狠狠的仍向地獄的那一天,也是這樣一個電閃雷鳴狂風暴雨肆虐的日子,她如同斷線的木偶一般站在傾盆大雨中,冰冷的雨點不斷的打落在她身上,她卻恍然未覺,她多希望站在雨中能將一切殘酷的現實衝刷幹淨,待她睜眼的那刻有人對她說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不知是命運的故意捉弄還是她注定了替身的悲哀,再次睜眼已經身在陌生的時空,忘卻了前塵舊事,如同她盼望的一般,一切都成為了夢。
遇見他,成為他的妃,她的人生也翻開了嶄新的一頁,再次做著相同的夢,再一次的錯至真情,然而容華謝後,不過一場山河永寂,隻餘下千帆過盡的蒼涼,繁華哀傷,彎眉間成就了歲月裏長長的歎息。
“公子,你身子剛剛恢複,著涼了容易感染風寒。”明秀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拉回她飄遠的思緒。
她卻恍若未聞,仍舊保持著姿勢佇立在窗前,任由冰冷的雨點摻夾著席卷而來的狂風吹打在身上。
白衣迎著灌進來的風不斷的在她身後飄揚,三千發絲也隨風在身後飛舞,更彰顯她的落寞與孤寂。
明秀見勸不住她,徑自走到她身前,索性關上窗戶拿過披風披在她身上。
“公子 ,也許你自己對自己的身子漠然,但是可知道主子為你廢了多少心思。”明秀有些氣急道,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她從小就一直呆在主子身邊,身份自然也比其它的奴婢來得尊貴,且論起武藝她也不比暗閣裏麵的暗人差,他不知道主子為什麼會將她遣來侍候眼前的公子,雖然很不喜歡他,但隻要是主子的意思她都不會違背,但無奈他總是那副淡淡漠然不問世事的模樣。
“我自己的身子自是清楚,是大哥太過於擔心了,難道你沒聽過關心則亂。”
無心歎了歎氣,轉過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她知道明秀是雲非墨安排在她身邊的,就因為上次的媚藥事件,暗一兄弟二人已經被打發去執行別的任務,所以他換了明秀來他身邊,不過看樣子明秀似乎並不知道她的身份。
“但是公子你不一樣啊,主子說你的身體太弱了,必須時刻保持著警惕。”明秀說得一臉認真,年紀相仿的原因,她在無心麵前很是無拘束,像個小管家婆。
“嗬嗬,大哥差你來我身邊很委屈吧。”還記得起初時她那一臉的不情願,相必非常不願留在自己身邊的吧。
無心見她低眉不語繼續道:“若你不願意也無妨,回去後我就跟大哥說讓你回暗閣去,知道在我身邊自是委屈了你。”習慣了一個人的日子,多一個人在身邊反而讓她不自在。
明秀沒有料到無心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語氣略微動容,她看著無心道:“公子你別誤會,既然是主子的命令,奴婢就一定會遵守,況且奴婢並不覺得留在公子身邊是委屈,隻是看不慣公子對自己的身子太過漠然罷了,更不明白公子為何對身邊之人的關心選擇的是忽視。”
無心被明秀的這一番話怔注了,神色略微有些詫異。
“……”也許她說得都對,但一直都是自己活在回憶中不願往前走一步罷了。
明秀一番話說完才覺得有些過了,他畢竟也是自己的主子,此刻她身為奴婢卻鬥膽在此說教,但話已經出口,她隻能用眼角偷偷的注視著無心的表情。
“那個……公子,對不起,奴婢越矩了,求公子責罰。”她見無心不語隻得先開口道歉。
無心轉過臉笑道:“嗬……你果然是不一樣的,我總算明白大哥為何將你譴來我身邊了。”一個人將不喜歡你擺在臉上好過背地裏使詐。
“嗯?”明秀還沒反應過來,本以為無心會生氣,不料他卻是淡笑。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無心說完推開門,狂風暴雨一下子狂湧而進,電閃雷鳴間淩厲的閃電道道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