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魚抬起頭正視著纖塵,眼淚掉了下來:“小姐,王爺說你今晚必須去前廳給新王妃敬茶?”她還是將話說了出來,但看著纖塵似乎並無多大的反應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小姐,王爺他太過分了,怎麼可以讓你去給她敬茶呢,你才是真正的王妃啊。”
“王爺可是說非去不可?”纖塵的目光一冷,隨即恢複那一片清明。
“他說你如果不去的話就將我們一幹人等治罪。”寧魚說著朝門外那幾人看去。
“既然如此,我去便是。”平靜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寧魚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卻發現她此刻淡漠到看不出一絲的情緒,那漆黑的眼中映也不入一物。
纖塵轉身看著窗外已經暗透的天際,沒有清冷的月,沒有璀璨的繁星,黑暗籠罩著整個蒼穹,她嘴角緩緩揚起微笑。東方淩,難道連我最後的尊嚴你也要踐踏殆盡嗎?不過你做得好,這樣我便是走也能徹底死心,鬆開緊握的拳,她緩緩步入屏風後麵。
片刻的功夫,一身雪白的紗裙出現在寧魚麵前,走至銅鏡前看著早已描繪好的妝容,拿起首飾盒中那支泛著瑩瑩光澤的白玉簪道:“寧魚,幫我用這個綰發。”
“是”她走到纖塵身後,拿起梳子便幫她梳理起來。
看著她的那雙巧手在發絲間流連,片刻功夫便已將纖塵那一頭青絲綰好了一半,餘下的隨意垂直披散在身後。
“小姐,你真的要穿著白色出去嗎?”寧魚見她起身欲要往前去,忍不住問。
“今日是他們大喜的日子,我自然不能搶了新娘子的風光,所以白色最合適不過。”說完她便緩步踏出門口,那纖細的身影如同晚風中飄零的枯葉,似乎再揚起一陣風便能將她吹走。
開始纖塵的腳步還能平靜的掌控,但隨著越靠近前廳,那熱鬧的歡聲笑語便更清晰的傳入到她耳中,半年前的那日自己也是這般在這熱鬧的喜慶中嫁給他,往事曆曆在目,如今卻已物是人非,那日她帶著什麼樣的喜悅嫁給東方淩,今日的她就有多麼的絕望。
她斂去麵上情緒,隨著慢慢走近,隱約看見一身大紅喜服的東方淩一臉溫和的笑意站在門前,挺拔毓秀的身姿,清俊如玉的麵龐,一如當初大婚時見他一般,炫目得讓人移不開眼,不得不承認,她始終對他有情,不然心也不會痛得這般明顯,隨著他臉上的笑容越清晰,纖塵的腳步就像是灌了鉛一般。
“新娘子來啦。”笑得一臉燦爛的喜婆此刻扶著宋宛宛從門外走近,那聲高呼卻是生生的刺向纖塵的耳膜一般。
她頓住腳步,看著東方淩溫柔的牽著她的手走進去,眼眶酸澀的竟然流不出一滴淚。
“東方淩,你一定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們濃情蜜意麼,如果你想還覺得傷我不夠的話,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此刻我是清楚的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姐姐,你怎麼還在這裏呢,馬上要去給新王妃敬茶了。”麗妃不知何時來到了纖塵身旁,看著她笑道。
纖塵聞言轉頭看著她,一身淡紅色羅裙襯得膚如凝脂,窈窕的身姿盡顯,看來她是做足了功夫呢。但臉上那隱忍的落寞是微笑也掩飾不了的。
“妹妹既然來了,那麼一同進去如何?”
“嗯,不然錯過了吉時王爺該生氣了。”說著她與纖塵一同向裏走去。
此刻原本喧鬧的高堂因他們二人的到來頓時安靜不少,眾人紛紛將目光移到纖塵身上,卻在看清那一身白衣時都驚得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