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樟樟已經在樓梯角落裏住了快2年了,白天出去跟著別人扛麻袋卸貨,晚上回來到地攤上吃一碗米粉,外加一瓶珠江啤酒,一根紅雙喜香煙四五個人輪著抽。
這是一種享受!
雖然住著別人樓梯下麵的角落裏,但總算是有個家了,他忘不了剛來珠海的時候晚上沒有地方住,困了就找個草坪睡下來,可時常會遇到查暫住證的民警,搞得一群人拔開雙腿就拚命地逃跑。抓住了是要被遣送回家的,朱樟樟實在無法想象一事無成地被送回長陽村是個什麼樣的情形,怎麼去麵對父老鄉親?既然來了,再苦再難都要在這裏紮根,這是他給自己定下的最低標準。
煙和酒的功用是無窮的,它能讓朱樟樟淡忘所有的艱辛,也能忘記在家的父母,享受著這繁華的都市夜景。
“喂,豬哥,你說珠海這邊的女人是不是都他媽是賤貨!”工友唐一兵滿嘴酒氣的聊起來,旁邊在坐的還有老大二毛子和他的女朋友。
朱樟樟沒有答話,大口地喝著悶酒。二毛子的女朋友歪了一下嘴角鄙視地看了唐一兵一眼,把手搭在了二毛子的肩膀上。二毛子喝了一口酒,吱地一聲享受著快感,扭著頭夾了一口黃瓜片吱唔起來:“阿兵!你別jb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懂個卵啊?哪個女人不喜歡錢?你自己沒本事別在這裏抱怨。”
“大哥,話不能這麼說,我覺得好女人應該先看重感情,再去努力掙錢,對不對?看到有錢人就他媽跟別人上床不是賤貨是什麼?”唐一兵尷尬地回應著,他怕自己的觀點站不住腳,又接著說:“你看看袁小麗,剛開始我覺得她還不錯,現在不是跟著包工頭好上了?包工頭在湖南家裏有老婆小孩了,這不是她自賤嗎?”
二毛子的女朋友諷刺到:“我看小麗的選擇是對的,幸好當初沒有跟著你,不然還不在這裏喝西北風啊?”
“跟著我怎麼了?我能真心對她,包工頭能真心對她嗎?不就是玩玩就算了!你們女人就是賤!”唐一兵開始惱怒起來。
“你說什麼?你媽才賤呢!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二毛子的女朋友也很氣憤,開始罵起來。
唐一兵氣急地指著她比劃起來,二毛子覺得唐一兵不該和自己的女人計較,立馬吼住唐一兵,挑釁地問他想幹什麼。
朱樟樟拿著啤酒就走了,他已經開始厭煩起這幫工友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的素質能力都比他們強,可目前隻能與他們為伍,心底說不出的悲涼。
半個小時以後,他們回來了。朱樟樟躺在床上看書,盜版的《笑傲江湖》,唐一兵醉醺醺地躺在旁邊打起呼嚕來,二毛子帶著女朋友走進了裏屋。說是裏屋其實就是隔了一個床單,樓梯角落就這麼大,四個人住著,200元的月租,隻能將就將就了。
不一會,床單後麵就傳出了二毛子和女朋友親熱的聲音來,朱樟樟惱怒地關上小台燈,用書蓋著臉,用手指塞住耳朵開始睡覺。
二毛子和女朋友全然不顧別人的感受,也可能是他們想故意氣氣唐一兵,兩個都使勁起來,床架嘎嘎地響著,尤其是二毛子的女朋友放浪地叫喊著,就像這裏是他們家別墅一樣肆無忌憚……
韓福也不好受,不知道什麼原因,隨著班車不斷地顫抖,韓福覺得有些頭暈,惡心,特別是汽車刹車以後又加速的時候,韓福覺得早上吃的東西都快到喉嚨裏來了。他又怕被鄰座發現,強忍著保持鎮定,兩手死死地抓著前排座位的靠椅上,臉色雪白,他心裏不斷地在怨恨著:怎麼還不到站啊?
旁邊的大媽倒是很友善,關心地問到:“小夥子,你是不是暈車啊?”
淡定地神色在韓福的臉色出現了,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微笑著說到:“沒有,沒事!謝謝你的關心!”
這時候,公路前方跑出來一隻家狗,司機立即緊急刹車,車上大多人都撞上了前排座椅,車內一片叫罵聲,最可憐的是韓福,哇的一聲,喉嚨裏的雜物一下子噴了出來,還好,他在瞬間低下了剛才還淡定神氣的頭,尚未消化的食物殘留噴在了自己的雪白的運動服上,不幸中的萬幸,沒有傷及無辜!
周圍的乘客捂住自己的鼻子,把頭都扭了過去。韓福大腦一片空白,滿眼淚水,羞愧難當,他正想給人道歉,喉嚨裏的第二輪衝擊波又來了……
鄰座立即逃離了韓福,跑到後麵去站著了,沒有人願意去看韓福。韓福顧不得那麼多了,脫下了衣服當口袋,收集著第三輪、第四輪、第五輪的衝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