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都給逗笑了，眼看狗兒幫著自己說好話，自己也不能啥也不說。“爺爺，你就讓我去吧，我保證，我跟著同學們好好的，啥禍也不闖。”
老爺子也不說話，又點了一袋煙抽起來，臉也不朝著他們姐弟那一方。燕兒急的都快哭了，也不敢說話。狗兒眼看姐姐沒招了，忙使了個眼色給姐姐，讓她瞧自己的。
“爺，你看我們也不小了是吧，這一天光讀書的啥也沒幹過，我們也不知道掙錢啥滋味兒，你看我們這次出去縣裏。先不說開開眼界吧，這以後我們讀書我們也好有個奔頭啊……”狗兒擠眉弄眼的一通比劃，老爺子雖說沒說話，表情卻也變溫和了不少。
“呆家裏哪兒也別去，你狗兒再給我惹禍，你看我回來不給你打殘了。”老爺子給了狗兒一個凶狠的眼神，算是給他個警告，然後奔著學校的方向去了。
狗兒一看老爺子往學校那邊去了，心裏有了數了。“爺，我聽你，老實在家呆著呢，你放心去吧，啊。”
老爺子嘴裏叼著煙鬥，一路朝著學校走去，迎麵碰著熟人還打招呼說笑。
看著老爺子走遠了。狗兒和燕兒如釋重負，轉身回到裏屋，把過年穿的新衣服折騰出來，隻要老爺子一點頭，過兩天就可以進城裏了。姐弟倆說說笑笑的準備著要帶哪些東西，似乎老爺子已經點頭同意了一樣。
老爺子的確是到了學校，老師也詳細說明了情況。說是製衣廠的老板是她爸爸的舊識，正巧這假期要趕一批衣服，缺人手。老師就自告奮勇的做了舉薦人，這老板也答應下來了，工資不高，但管吃管住。
學生嘛，又是十來歲的小孩子，本來啥也不會，進製衣廠也不過是搭把手做些邊活，累不著苦不著，工資自然也不高。管吃管住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離開學校，老爺子又順便去了趟鎮裏。老爺子平時在鎮裏賣竹簍，人緣也還不錯，這趟徑直就到了肉攤上，向屠夫趙大膽兒賒了一斤肉。要知道老爺子平日裏最多也就買半斤的，這次一下就賒一斤，還不是看著兩個孩子要去縣裏了，最後吃頓好的。
老遠瞅著老爺子回來了，姐弟倆趕緊收拾了拿出來的衣服、鞋什麼的，這要再惹著老爺子不高興，怕是誰來說也不管用了。狗兒眼最尖，隔著二裏地就看到老爺子背著的手上藏著東西，撒丫子就奔了過去。果然看到老爺子手上提著一斤豬肉，狗兒扯開嗓子就喊了：“姐，快起火，咱晚上有肉吃了。”
老爺子狠狠的瞪了狗兒一眼，“就知道吃，你還知道什麼呀？”
“爺，你別不高興，等我掙著錢了，我天天賣肉給你吃。”說著搶過老爺子手上的肉，就朝屋裏跑過去了。
“你小子要知道孝順我，我也就知足了。”老爺子心裏嘀咕著，臉上倒也掛著一絲笑容。
老爺子一九三零年出生，到一九三七年抗日戰爭，再到八年內戰。老爺子是內戰結束前兩年參軍的，那時候正好二十歲。參軍沒兩年內戰結束，新中國建立的第二年老爺子和隔壁村的姑娘結婚，因為生活艱苦，過了好些年都沒要孩子。如果是家裏稍微富裕點，也不至於老爺子就這麼一個兒子，還給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