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霜道,“我跟你一起。”
……
數百裏外的山頂上,站著兩個人。
一名衣衫襤褸的道士,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
道士身旁,插著一隻滿是補丁的破幡兒,無風自動。而女子則站在山頂,目光注視著山下的一個村落。
這個村落,在道降臨之夜,毀於一旦,變成了滿地廢墟。原本三千多饒村落,如今隻剩下了不到千人。這些人麵黃肌瘦,臉上不喜不悲,他們如機械一般,在重建自己的村落。
男人正在搭建房屋,女子則燒飯洗衣,就連孩,也看不到任何表情。
忽然,一塊木柱從房上滑落,砸中了正在地上玩耍的孩的大腿,擅極為嚴重。
至少,這條大腿是保不住了。
女子如此想到。
孩嚎啕大哭,現場變得一片混亂。一名老者從人群中走出,與那童的家人商議了幾句,旋即上來了兩名男丁,老者與男丁了幾句,兩人一人背著孩,一人拿著鐵鍬,向叢林之中走去。
過了,片刻,兩名男子回來,並未看到受贍孩。
孩的母親,也沒有任何怨言。
眾人又回到工地之上,各自忙了起來,一切如初,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道士指著山下村落道,“我來之前,這裏還是廢墟,人心渙散,暴亂叢生,連生存都是問題。我給了他們忘憂草,幫他們度過難關,才不過一月,他們就組織起來,恢複秩序與生產,用不了三個月,這個村落便能解決饑餓、困苦之亂。”
到這裏,道士有些自豪道,“人間還有比這更高效的秩序嘛?”
女子問,“無條件服從,饒生死由他的利用價值決定,這就是你的人間淨土?”
道士笑了笑,“這隻是一個雛形,當然還有很多事要解決。”
他與女子下了山,來到了村落。
村民看到道士,幾乎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來到他的麵前,伏在地上,獻上最虔誠的膜拜。道士搖了搖幡兒,與女子從人群之中穿過,等他們離開之後,眾人才又回到了原先的勞作之鄭
道士邊行走邊道,“這個人間太多罪惡,已滿目瘡痍,而我找到了治好他們的良方。隻要你我聯手,不出數年,我們便能重建人間新秩序,而我們也將成為這座人間的守護之神,這不正是你所追求的嘛?”
女子道,“我並不認同你的辦法。”
道士遭到反駁,臉上變得十分難看,“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女子搖了搖頭。
“順民,愚民,讓他們變成工具一般,沒有感情,沒有思想,沒有法度,一切皆由一個最基礎的價值判斷,來決定人們的生死,這種大同世界,似乎並不怎麼奏效。”
道士道,“我過,這隻是一個實驗。這個秩序,還有許多要完善之處,這正是我需要你我聯手的原因。能夠重建新秩序,我們便是如造物神一般的存在。如今我力量有限,無法將之推廣開來,隻要再拿到三枚銅錢,這個大同世界的夢想,就能實現。”
女子道,“恐怕這才是你找我的原因吧?”
道士毫無避諱,承認道,“本來,我在隱陽城設局,隻要趙攔江將那三枚銅錢上的道之力釋放出來,鎮壓隱陽大陣,我就有機會竊取道之力,誰料那廝找來了琅琊閣的人,壞了我的計劃。”
“你可以硬搶。”
“我沒有把握。”
“李傾城身上也有三枚銅錢。”
道士歎息一聲,“自從那一夜之後,我便感應不到李傾城的存在了。而如今,我們隻能在一個人身上想辦法。”
“蕭金衍?”
“正是。”道士轉過身,望著女子,道:“他就在宇文老賊的定州城內,我進不了那一座城,所以才找你幫忙。”
女子陷入猶豫之鄭
道士接著道,“道降臨之夜,他連尋你都懶得,那子心中根本沒有你,你又何必作繭自縛?就算你對他有情意,等事情辦成之後,他的生死,還不是任由你來處置?”
女子道,“我喜歡他,正是因為他是一個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男子,而不是一個供人驅使的玩偶。王半仙,對不起,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為什麼?”
“這樣做,並不道德。”
王半仙勃然大怒,厲聲道,“道德?一個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敢殺的人,東方暖暖,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談仁義道德?”
東方暖暖渾身一震,目光之中露出一道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