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場中,對眾長老道,“這幾年我行走江湖,認識了常州一名船家女子,想必諸位多都已見過,此人是傾城所心意之女子,我想在這個月底,娶她為妻,跟諸位長老告知一下。”
李傾城與李金瓶之事,早已在李家傳遍,大鬧龍虎堂,拒絕河東柳家親事,都與此女子有關,今日聽李傾城正式提出,也都紛紛祝賀。
隻是,李草卻有些反對,“如今李家實力受損,迫切需要在江湖之上找一個幫手,柳家姑娘對傾城又是心儀已久,我覺得,從家族角度考慮,還是柳家姑娘更合適一些,當然,傾城喜歡李金瓶,將她納入門中為妾,倒也不失一樁美談。”
李傾城目光一凜,“二叔得有些過分了。”
李樹也勸道,“之前我們李家看不上柳家,如今形勢不同,此一時彼一時,若能與柳家聯姻,對我們家族也是一件好事。”
李傾城道,“不錯,與柳家聯姻,對我李家卻是一樁美事。”
“那你答應了?”
李傾城哈哈一笑,“我答應與柳家聯姻,但卻不是我。依我看,李長生今年也二十歲了,尚未婚娶,既然要聯姻,便讓長生去吧。”
李樹思索了下,“也不是不行,不過那柳家姑娘的性格,我怕長生娶了她,會受委屈。”
“一切,為了家族嘛。”
門外有人進來通稟,“老爺,河東柳家姑娘在大門之外,要見下傾城少爺。”
李傾城來到門外,看到了一身綠衣的柳語寒。
這身綠衣,正是當日在金陵城外,柳語寒攔駕想要退婚之時候所穿。今日再見,別有一番風情。
柳語寒眼睛紅腫,看上去十分憔悴,見到李傾城後,忽然破涕為笑,“你沒事了。”
李傾城點點頭。
“你可知道,昨日你離開太平巷,人家多麼擔心,一夜沒睡呢。”
李傾城沉默不語。
他與柳家姑娘,早已有了口頭上的婚約,若沒有遇到李金瓶,或許柳語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此刻,李傾城心中根本容不下第二個女子,這是他的性格,也是他對感情的潔癖。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最怕有人莫名的關心。
李傾城雙手交叉,合在胸前,向柳語寒施了個禮,“昨日多謝柳姑娘為傾城照看金瓶,我代表我們夫婦向你道謝。”
柳語寒雖早有準備,但聽到這句話,心口忽然一痛,竟不出話來,她有些後悔,當日聽金陵祭祖大典,自己為何偏偏要來,為何偏偏要自討苦吃?是少女的驕傲,還是虛榮心在作祟?
她不知道。
她在金陵城內攔駕,她為了接近李傾城使出的一切手段,甚至聽了李樹讒言將李金瓶劫走,這一切,都是為撩到李傾城,可到頭來,她卻是如竹籃打水,徒留遺憾。
眼淚,順著臉頰撲簌而下。
李傾城覺得慚愧,低聲道,“柳姑娘,對不起。”
柳語寒抬頭道,“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生不逢時罷了!”她向前兩步,來到李傾城身前,踮起腳,在他臉上如蜻蜓點水一般親了一口,旋即縱身躍上了馬。
“李傾城,今日,我來找你,是為了退婚!是本姑娘看不上你,不是你看不上本姑娘!”
罷,柳語寒策馬而去。
那道綠影,漸漸消失在善和坊外。
又是一個傷心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