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寶亮麵如死灰。
皇宮進賊,是他失職,若是失火,那將是滅門之罪!
“殺進去,格殺勿論!”
眾人破門而入,大殿之內濃煙滾滾,六桶桐油潑灑在太極殿內,火勢大作,四處一片煙霧繚繞,根本看不清楚賊人藏身之處。
嗖嗖!
人影乍現,傳來兩聲慘劍
有兩名禁軍被奪走了性命,周寶亮喊道,“結陣迎敵!”眾禁軍聽令,紛紛靠攏,六人一組,以應對蕭金衍的偷襲。
蕭金衍躲在暗處,見殿內禁軍亂作一團,旋即喊道,“爺爺在此!”
眾人紛紛被聲音吸引過來,蕭金衍早已換了位置,一掌劈中一名禁軍後頸,將之擊暈,縱身一躍,帶人躍到了匾額之後。
此時此刻,若要出去,唯有渾水摸魚。
他將那名禁軍盔甲脫下,穿在了自己身上,又回到殿中,殿內能見度極低,他隨手在臉上抹了些煙灰,混入禁軍之內。
火勢越來越大,禁軍咳嗽聲不斷。
周寶亮見狀,“先救火!”
蕭金衍隨眾人出了太極殿,此時太監宮娥也都出來救火,太極殿前有若幹水缸,儲滿了水,眾人正以木桶、竹作的水槍滅火。
太極殿硝煙滾滾,火光衝。
周寶亮道,“封鎖皇宮,賊人未抓住之前,誰也不許出去!”
場麵一片混亂。
他四處打量,看到不遠處告密的太監站在角落裏,神情慌張,旋即過去,拍了他一下,“記得我嘛?”
太監認出了他,未等開口,蕭金衍送過一道內勁,震碎了他的心脈,他轉身離開了太極殿。
來到內城牆頭,識海已感應到,四周都是禁軍,將皇宮內城團團圍住,若要硬闖,怕是驚動眾人。
於是一路狂奔走向東華門,有守衛攔住,“什麼人?”
“禁軍虎衛唐大春,奉命去通知六部的諸位大人。”
“可有手令?”
蕭金衍指了指太極殿,道,“統領大人正在那邊指揮救火,哪裏來得及簽發手令?你若不信,可去問他!”
“沒有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蕭金衍道,“手令在此。”
那人正要過來,蕭金衍猛然猛然一拳,將那人擊暈,向外逃去,其餘人才反應過來,紛紛喊道,“賊人在此!”
蕭金衍哪裏理會,施展輕功,一路來到外城的承門,縱身一躍,雙手抓住一塊凸起的牆磚,借力再升起兩丈,躍出了皇城之外,逃之夭夭。
其餘禁軍正要追擊,被聞訊趕來的周寶亮喝止,“都回來!”
一禁軍道,“賊人向南邊逃走。”
周寶亮上前便是一巴掌,“哪裏有賊人?就算有,也被燒死在了太極殿內!”
那禁軍道,“可是……”
“可是什麼?”周寶亮壓低聲音,喝道,“太極殿被燒,皇宮失竊,你不要腦袋了嗎?”
他望著蕭金衍逃走的方向,問裨將道,“可記住此人相貌?”
“那人臉上都是灰,看不清楚。”
“順子呢?”
不久,有人回稟,順子已死了。
周寶亮權衡再三,決定壓住此事不提,吩咐道,“你去跟圍殿的那幾個兄弟叮囑一下,就幹物燥失火,若是泄露半點風聲,以後咱們就在亂葬崗的墳頭上作伴了。”
裨將深知事態嚴重,連告退去辦。
蕭金衍離開皇宮,找了個僻靜無人之處,將盔甲扔掉,又去河邊洗幹淨,心中暗呼好險。
他看了一眼日頭,已是未時初刻,也不停留,回到了鼓樓,來找慈悲大師。
慈悲大師在鼓樓樓頂罵了半,見到蕭金衍前來,問,“你去闖皇宮了?”
蕭金衍裝作一愣,“什麼闖皇宮?”
“別騙我了,你看皇宮都起火了。不會是你所作所為吧?”
蕭金衍嗬嗬一笑,“我若有這本事,早已飛黃騰達了,你是多慮了,我不過去了一趟秦淮河,去喝了一頓花酒。”
慈悲大師道,“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喜歡撒謊成精,所以你有沒有謊,我一眼便能看得出來。”
蕭金衍問,“你看出什麼來了?”
慈悲大師道,“你根本沒錢去逛秦淮河。”
蕭金衍笑問,“那我去哪裏了?”
“我聞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你肯定是背著我去吃了。”蕭金衍伸出拇指道,“大師好靈的鼻子。”
“怎麼不給我帶兩個,我快餓死了,你送我下去。”
蕭金衍這才將慈悲大師放了下來,又道,“我還有事,之前咱們之間,就算開了個玩笑。”
慈悲大師道,“這玩笑開得有點大啊。”
蕭金衍一抱拳,“就此別過。”罷,向善和坊方向走去。
慈悲大師見蕭金衍離去,心中暗想,他身上滿是煙味,皇宮失火肯定與他有關。幸虧自己留了一手,否則這姓蕭的肯定不會留自己性命。他一步也不肯停留,回到了殺手之家,收拾了金銀細軟,當日下午,便離開了金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