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之後,會做出出格之事啊。”
族內話事人中,以二房最為油滑,他與李花素來不合,李樹則是袖手旁觀,兩不相幫。這次,他故意挑起話頭,就是想試探一下李草的反應。
李草長期與官場打交道,又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便使出官場要訣,太極推手,道,“起出格,我忽然記起,上月你送的那出格子茶,我覺得味道不錯,熱喝這個,清熱敗火,最為養身。”
李樹哈哈一笑,“若二哥喜歡,我改日再送一些過去。起初我還擔心不合你胃口,對了,少卿也快回來了,他在京城當官,待得又是清水衙門,迎來送往之事又多,咱們少卿,將來是要入閣拜相的,銀錢之上不能有汙點,咱們京城那邊的當鋪、典當行也有不少,少卿若是缺錢,可不能吝嗇了。”
李草道,“少卿才不過六品官,哪裏用得著錢?我們二房每年在族內支的銀錢,已經足夠,更何況,我兩個兒子什麼都不行,尤其是在花錢之事上,比長生差遠了。至於賺錢嘛,我比三弟更是望塵莫及,尤其是京城裏的生意,嗬嗬。”
李樹在京城中開了幾個空店,每日虛進虛出,與李家在京城中的幾個鋪子做生意,將李家一大部分利潤變成了三房的私錢。這件事做得極為隱秘,李草雖然沒明,但也算是暗示了,二房不做生意,又是如何知道的?那長房知不知道?他又不沒法明問,心中忐忑不安。
這種事情,是族規明令禁止的,但三房十六支之中,依附李家的人太多,生意也大,這麼大一塊肥肉,誰不眼饞,其他房的人,也沒少幹,大家心知肚明,都不破罷了。
李樹見李草這態度,也放棄了拉攏的念頭,隻要李草在長老會上不搞事,繼續中立,便已足矣。
十六支中,其中李花嫡係有六支,四支這些年來一直依附於李花,至於其餘六支,都是一些有奶便是娘的騎牆派,李樹掌管錢財,隻要給些好處,便倒向於他,隻是這代價有些大,讓他肉疼。
尤其是第十三支李向中一族,人丁稀少,到了這一代,隻有不到十人了,但還占著一個茅坑,每年享受的族銀,已讓不少人眼紅。這李向中柴米不進,性格暴烈,又臭又硬的石頭一塊,連李花都敢頂撞,可就這麼一人,二房卻始終拿不下來。
胡思亂想間,李家家主李花邁步進來。
李樹道,“大哥將我們喊來,可是為了傾城之事?”
李花一頭霧水,“傾城?他有什麼事?回金陵了嘛?”
李樹心你就裝吧,我偏要將這事挑明了,於是道,“今日,傾城在烏衣巷當街殺十二人,如今此事,滿城盡知了。”
李花一聽,“什麼,殺人了?這麼大事,我怎麼不知道,老二,可有此事?”
李草道,“上午聽金堂,烏衣巷發生了命案,他倒是抓了個人,後來查了一下,也沒什麼事兒,就放了!”
“什麼,放了?”李樹驚問。
“是啊,五城兵馬司派人去查了下,仵作驗屍後發現,死在院中的十二人,身上中得致命傷,多是對方長劍所傷,相比是這十二人中起了內鬥,也不知哪個倒黴鬼恰巧路過,被金堂給抓了進去。據瓜攤老板、還有幾個販,那個倒黴鬼進去才不過半盞茶功夫就出來了,根本不可能是他殺人。”
李樹心中一涼,本想借機造勢,在祭祖大會之前把李傾城名聲搞壞,但卻被李花先行一步,口中卻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李花道,“就怕外人造謠生事,亂一通了。還有不到半月祭祖,李傾城若再不回來,老子就給他族內除名!”心中卻想,三十萬兩銀子,花得值!
“那大哥喊我二人來此,究竟為何事?”
“我在想大祭祖之後,傾城就要接班家主之位,他還年輕,以後家族之中許多事,還要你們兩位當叔的,多多扶持。”
李草笑道,“那是自然的。從輩分上,他叫我們叔,但在家族內,我們還是要尊稱一聲家主的。”
“你們有這種想法,我就可以安心退隱了。”李花道,“對了,找你們來還有件事。”
“大哥請講。”
“每年祭祖,咱們焚表之中,都會謄抄一份族內的產業賬目,前不久你那邊送過來的賬本,我找了幾個話事人看了看,他們覺得有些不妥,有些還主張要重新查賬。你們怎麼辦?”
李樹心中一驚,暗想:“這些賬房,都是多年的老江湖了,難道他們發現什麼了?”
李草卻道,“該查,也不該查!”
“此話怎講?”
“既然長老會有人提出異議,我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所以該查。但是,每年查賬,都是在一月二月,如今已入七月,時間上不對,其次,祭祖不到半月,查賬快則一月,慢則兩月,時間上來不及。所以不該查。”
李草道,“老三怎麼看?”
李樹暗罵,這兩隻老狐狸一一合,兩人聯手唱雙簧啊,口中卻道:“聽大哥吩咐。”
李草想了想,道,“我現在手頭事忙,這件事就由你來牽頭,挑重點查,總得拿出東西來,堵住眾人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