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拔刀,青衣女子伸手製止了他,“趙城主,你那點心思,還是留著對付拓跋牛人吧。”
趙攔江本想既然不能硬來,略施計策趁機把刀拔出來,也算打賭成功,如今被女子識破,一臉訕然,搖了搖頭,抱拳告辭。
自從出道以來,趙攔江從未覺得如此窩囊。
以他性格,就算是尋常知玄境,遇到了宇文祿,也敢拔劍相向,可今日在這鬼地方,他竟然碰到了麻煩。
他不怕死,可是隻要他動手,似乎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在等著他。從他離開鬼樊樓,始終有股力量鎖定著他,讓他不敢動念。當踏上朱雀坊地麵之後,這種感覺才消逝。
趙攔江這才鬆了口氣。
……
鬼樊樓。
青衣女子來到一處密室,密室之內,有一輛輪椅。輪椅通體烏黑,上麵以朱漆雕刻著一個手印的圖案。
若蕭金衍他們看到這個圖案,必然會驚訝不已。這正是他們在蜀中遇到的那個奇怪而神秘的組織的標識:血手印。
輪椅上麵坐著一名老人,這老者頭發稀少,眼神空洞,在幽暗的燈光之下,顯得有些恐怖。
青衣女子叩首道,“見過李長工!”
血手印組織,為首之人稱大掌櫃,下有四名長工,無數學徒,還有短工,當年北周死掉的那個王爺,也不過是其中一名短工而已。青衣女子稱呼此人為長工,可見他在組織中的地位。
李姓老者嗯了一聲,問,“見
過趙攔江了?”
青衣女子道,“見了。”
“如何?”
“剛猛欠缺,智謀不足。真不明白,李秋衣、宇文祿那兩個後生,為何會選擇此人來傳承他們的衣缽。”
青衣女子如此評價趙攔江,不知趙攔江聽到之後,會不會氣得鼻子生煙。
一陣寒風吹來,輪椅上老者忽然咳嗽起來。聲音不大,讓人聽著卻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覺,良久,他才止住咳嗽,臉上帶出了一絲血色。
“至高道降臨,二閣、三宗、四門各懷鬼胎,都在為這件事做打算,他們謀劃了五百年,果真當那至高道看不到嘛?李純鐵也好,王半仙也罷,他們所謀所劃,可謂費盡心機,隻是他們怎麼知道真正的道之威?五百年來,能夠讓至高道出動守劍饒,也隻有張本初一人而已。如今他五身四隕,難成氣候,而對道唯一有威脅的丹青生,已經死在丹青山莊,普之下,沒有人什麼能夠阻止道降臨!”
青衣女子望著老者,沒有做聲。她聽得出,當到張本初時,這老者語氣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其肉。
她聽過一個傳聞,這位李長工,當年也是隱陽城之人。水月洞開啟之時,時地利人和,他本來誌在必得,卻被張本初占得先機,兩人相鬥一場,結果被張本初一劍切斷了膝蓋。後來,張本初惹怒至高道,引來了守劍饒尋仇,而他則隱匿地下,加入血手印,成為大掌櫃手下的學徒,數百年下來,成了血手印組織中的四大長工之一,管理著隱陽城的地下世界。
不過,他心機頗深,戒備心強,整個鬼樊樓能夠接近他的人,屈指可數,青衣女子便是其中之一。這些年來,正是她幫忙打理著鬼樊樓。
青衣女子又道,“聽,大掌櫃在北周又招了一個長工,年紀不到二十歲,精通易理、擅長謀略,通曉奇門遁甲,還懂得領兵打仗,不知是真是假。”
李姓老者厲聲道,“做好分內事,問那麼多幹嘛?”完,又是一陣咳嗽,青衣女子見狀,連過去給他捶背,待咳嗽止,又遞過一塊手帕,老者吐出一口痰,竟是鮮紅色。
老者這才道,“怕是大掌櫃覺得有些長工出工不出力,或者打心思,所以又招個人來,敲打一下他吧。”
如此一來,血手印組織之中,又多了一名長工。青衣女子不由感慨,有些人生命好,自己辛苦半輩子,不過才混個短工,而別人二十不到,就已經成為組織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五大長工之中,以眼前這位李長工最為清閑,而他的職責也相對簡單,管理好鬼樊樓,在必要時刻,做一件簡單的事情即可。青衣女子認為她也可以做到,她缺少的隻是一個機會。
女子隻是動了個念頭,輪椅老者空洞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我看你,在地下待的時間太久了,忘了人間本來的樣子了吧?”
女子心中驚悸,“屬下不敢!”
老者點點頭,“鬼樊樓那些規矩,沒那麼複雜,趙攔江此人,我覺得還不錯,既然他要那些人,就給他送過去吧。還有,辦完這件事後,你去一趟京城,幫我送封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