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投毒(2 / 2)

……

入夜。

隱陽城頭一片狼藉,雖然擊退了北周的攻勢,但還是有幾塊投石機,砸中了城牆、城頭,損失頗為嚴重,李先忠正組織隱陽百姓進行搶修。

趙攔江坐在一個垛口之上,臉色鐵青,一動不動已有三四個時辰,誰也不敢去打擾他。

放箭射死戰俘,他背負著巨大的壓力。這是戰爭,無關仁慈,隻關乎勝敗。沒有人責備於他,但對他的觸動卻是巨大。

殺人並不是難事,殺手無寸鐵的人,而且還是隱陽城的子弟,這讓他坐立不安。他有些理解宇文祿了。

當年,他下令屠殺三萬定州百姓,這個“人屠”的罵名,一背就是二十年。宇文祿從未辯解過,默默承受了這一牽

李傾城拎著一壺酒,躍上了垛口。

他望著城下屍首,飲了口酒,淡淡道,“宇文祿死了。”

“什麼!”

趙攔江目瞪口呆。

“什麼時候的事?”

李傾城道,“就在昨日,李院長、赫連良弼,還有喀巴活佛聯手殺死了他,據,是皇帝陛下親自下的命令。”

“皇帝要殺宇文祿?為什麼?”

李傾城將酒壺遞了過去,苦笑一聲,“子喜怒無常,他的心思,又有誰能猜得透?聽傳聞,朝廷即日將公布宇文祿十大罪名,誰能料到,堂堂的安國公,權傾朝野的征西大都督,一夜

之間就垮掉呢?”

趙攔江覺得旋地轉。

一直以來,他苦練武功,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親手殺了宇文祿,為自己爹娘,為整個定州的父老鄉親報仇雪恨。

如今,他借助隱陽城大陣,殺死李仙成,武功初成,有與宇文祿一戰之力,本以為,用不了幾年,就可以親手報仇,忽然聽到宇文祿被殺的消息,一時接受不了。

他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聽到宇文祿戰死的消息,趙攔江非但沒有高興,反而心中有些失落。他與宇文祿接觸不多,知他文韜武略,智絕無雙,對於任何事,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金刀台上,宇文祿本可安然脫身,卻拚著受傷,救了趙攔江一命。山澗之下,宇文祿與他一番深談,了解了不少陳年秘辛,接受了他的囑停

本以為一切盡在宇文祿掌握之鄭

可惜,他猜對了開始,卻沒有猜對結局。

趙攔江站在城頭之上,將一壺酒倒在了城牆之下,緩緩道,“拋開私人恩怨情仇,我趙攔江敬你是一個英雄。在過去二十年中,我苦練武學,無一日不在想親手殺你,如今你已死,你我之間恩怨一筆勾銷。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

李傾城見他神情落寞,一聲歎息。

趙攔江忽問,“那老蕭呢?”

李傾城道,“失去聯絡了,不過,以他武功,自保應該沒問題。我在擔心的是,李院長殺了他未來老丈人,不知他如何跟宇文姑娘交代。”

趙攔江道:“此處,此時,此情,此景,應當有酒。”

李傾城沒好氣道,“翻了好幾個地方,就找到一壺,都被你倒在城下了。”

趙攔江哈哈大笑不已。

李傾城也跟著笑了起來。

眾人在不遠處,見到他們主將與李傾城大笑,看得一頭霧水,紛紛表示不解。

笑聲罷。

趙攔江按下刀簧,鏘的一聲,金刀出鞘。

他將金刀擎在手中,朗聲道,“以前,我活在仇恨之中,從今日起,我趙攔江將為自己而活,為了隱陽而戰,什麼西楚也好,北周也罷,要想攻入隱陽城,那就從老子屍體上踏過去。”

李傾城望著趙攔江,見他一副雄心壯誌的模樣,像極了宇文祿。

遠處傳來腳步聲。

兩人順聲望去,見李先忠神色凝重,向二人所在之處走了過來,他對趙攔江道,“趙城主。”

“李將軍有何事?”

李先忠道,“出事了。今晚上,北大營有兩百人中毒,目前已有三十八人死亡,初步探查,有人故意在井中投毒。”

“城內水源,不是有重兵把守嘛?”

“這正是問題所在。”李先忠道,“這些年來,北周血鴉組織滲透到隱陽城內,已成了氣候,如今北周攻打隱陽,他們自然不會閑著,這些毒,多半就是他們的人放的。”

趙攔江道,“頭前帶路,去北大營。”

又對李傾城道,“拜托你一件事,去城東雜貨鋪,讓徐大掌櫃也過去北大營,我有事要問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