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萬隱陽百姓,還有兩萬征西軍的性命,都在他的肩頭,他感覺到了壓力。他的性命,他的人生,將於這座城緊密聯係在了一起。
當遊擊將軍時,他隻需要執行命令,奮勇殺敵即可。流浪江湖時,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但在這裏,他必須要對每個隱陽百姓負責,對大明征西軍負責。
這時,一名義從來到李先忠麵前,湊過去耳語了一番。
李先忠聞言臉色大怒,望了趙攔江一眼,欲言又止。
趙攔江有所察覺,道,“李將軍有話直便是。”
李先忠道,“征西軍入城之後,缺乏約束,這幾日在城內惹出了不少是非,昨夜,有幾名兵丁強行闖入民宅,非禮宅內女子,被聞訊而來的百姓抓了起來,如今將近百人將白虎坊團團圍住要人。”
趙攔江聞言臉色陰沉。
這幾日抵禦北周攻城,都是以白馬義從為主力。征西軍在逃亡途中,總兵梁遠誌被俘,許多編製隊都已大亂,這兩日來,他讓三名副將包大興、盧遠山、劉全茂對征西軍重新修整編製,卻沒有料到出了這檔子事。
如今隱陽被圍,百姓擔心受驚,若是再因為征西軍引發民怨,恐怕不等拓跋牛人動手,隱陽城便先亂了。
趙攔江道,“帶我去看看。”
趙攔江等冉白虎坊時,看到將近百名明軍手持兵刃,將一所民宅團團圍住,門口外,有十幾名白馬義從手持弩箭與之對峙。三名征西軍被五花大綁,口中塞著抹布,渾身血跡,顯然已遭到一頓毒打。
“快些把人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刀劍無眼!”
“虧你們還是軍人,竟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若不處置這三人,我們隱陽人臉麵何在?”
“還臉麵,沒有我們大明將士守衛,這隱陽城恐怕早已被北周踏破,寸草不生了!”
“你們還要臉不要臉,若沒有我們白馬義從,你們恐怕都已成了拓跋牛饒刀下亡魂了!”
雙方七嘴八舌,群情激憤。
有百姓喊道,“殺了他們!”
一人舉起石頭,就要向被綁的一人頭頂上砸去,旁邊明軍見狀不幹了,將箭對準那人,嗖的一聲,射了過去。
其餘十幾名白馬義從也按下了弩簧。
嗖嗖嗖!
十幾枚弩箭射向了征西軍。
眼見就要出人命,忽然眾人麵前一道人影閃動,雙手如摘瓜一般,將雙方的箭一個個摘了下來。
趙攔江將箭簇扔在霖上,厲聲道,“住手!”
這一聲怒喝中,用了些許真氣,震得眾人心神一蕩,不敢在動。等看清來人之後,白馬義從紛紛下跪,“見過城主!”
征西軍這邊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自誅殺李仙成,又率白馬義從偷襲北周軍,這幾日來,趙攔江在隱陽百姓及軍方心中樹立了極高的威望,他一出現,所有人都放下了兵齲
一名被綁的明軍見到眾人,對包大興喊道,“叔叔救我!”
此人姓包名順義,是風字營主將包大心侄子,仗著包大心關係,在軍中飛揚跋扈,很是囂張。入隱陽後,他也不是安分的主兒,與兩名征西軍出去喝酒,在店中遇到一名女子,色`欲上頭,便打起了主意。
三人正要施暴,百姓聞訊而來,動起手來。隱陽人習武成風,對方又人多勢眾,三人不敵,被綁了起來。
包大興臉色陰沉,走上前去,隨手就是一巴掌,罵道,“你要作死嘛?”
那壤,“你打我`幹嘛?”
包大型聲道,“混賬東西,我打你是救你,給我閉嘴。”他來到趙攔江身旁,低聲求情道,“趙將軍,此人是我侄兒,平日裏缺乏管束,以至犯下大錯,念在我們同僚一場的份上,還請網開一麵。”
趙攔江並沒有理他,來到包順義身前,問道,“無故騷擾百姓,強`暴婦女,按軍法,當如何處置?”
包順義昂頭道,“我怎知道?”
趙攔江又問另外兩人,“你們來?”
那兩人駭得臉色蒼白,牙關發抖,“當……當……當……”竟然不出話來。
“傳令官!”
傳令官道,“按軍法當斬。”
“你們可有話?”
包順義道,“我們這不沒進去嘛?沒進去,最多強`暴未遂!”
包大興哀求道,“趙將軍,他們三人違反軍法,按理當斬,可如今大敵當前,念在三人是初犯,而且也未遂,不如讓他們戴罪立功,去城外殺敵!”著,連給包順義使眼色。
包順義連道,“對對對!我知錯了,隻要將軍給我一個機會,我取拓跋牛人首級前來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