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是非告辭之後,一個人影從暗中走了出來,正是比目十三中排行第二的傅清泉。
傅清泉是華山派戒律長老,在華山派中排行第三,地位尊崇,為人十分正直、鐵麵無私,執掌華山戒律堂時,也秉公執法,極少徇私情。
當年傅清泉徒弟犯了淫戒,玷汙了山下一婦人,苦主鬧到華山派,傅清泉當著眾人麵,將自己最寵的那個徒弟逐出師門,然後親手閹了他,在江湖上得了個鐵麵判官的名號。
傅清泉為人古板,不講情麵,宇文圭正是看中了這一點,親自跑去了華山派,將他招至麾下。
“曲是非此人,你怎麼看?”
傅清泉道,“功利心太重,心胸狹隘,又是兩麵三刀綿裏藏針之人,我不喜歡他。”他話向來很直,麵對宇文圭問訊,從來不掩飾自己想法。
宇文圭卻道,“喜歡不喜歡不重要,為大都督辦事,要記住兩點,第一,要學會聽話,第二要學會咬人。曲是非就是明白這兩點,才能活到今日。”
宇文圭的是曲是非,但傅清泉聽得出,這是大管事在提點他,他點頭道,“明白!”
宇文圭又道,“蕭金衍逃出了響箭郡,倒也是好事,否則在這裏弄得沸沸揚揚,將來出了事,也不好跟登聞院李瘋狗`交代。派人盯緊了趙攔江一行人,蕭金衍逃出響箭郡,必然會與他們兩人聯係。記住,你們隻有三時間,若箭公子恢複功力,恐怕再要抓他,就要費些周折了。”
……
糧隊繼續西行,隻是沒有了蕭金衍。
才行了半日,趙攔江、李傾城就開始懷念起蕭金衍來。趙攔江為人沉穩,話又不多,李傾城心氣高傲,除了蕭金衍誰也不放在眼中,兩人在一起,一上午都不上幾句話。
李傾城感慨道,“蕭金衍在時,覺得有些吵,但他這一離開,總覺得少了一些樂趣,從響箭郡到隱陽,還要將近一月,恐怕日子難熬了。”
趙攔江道,“難熬,就練功。”
李傾城討了個沒趣,看到跟在馬車後麵,蹣跚而行的呂公子,道,“來,呂公子,講個笑話聽聽。”
呂公子鼻中噴氣,不屑理他。
“跟他主人一個德校”
車隊忽然停下。
通威鏢局呂良策前來通知二人,孔先生有要事與眾人商議。兩人來到前頭,眾糧隊的掌櫃都聚在了一起。
孔先生神色凝重,道,“我們遇到麻煩了。”
離開響箭郡之後,通威鏢局的鏢師發現,有人跟蹤他們,雖然不清楚他們來意,但總不是一種好的信號。
“截止目前,一共發現了兩撥快騎,始終吊在我們身後,最近之時,距我們不足百丈,我們的人馬上前,那些人就遁去,也不交涉,怕是遇到流寇了。”
在座的這些糧商,都不是江湖中人,聽到這種事情,頓時亂做了一團,沒有了主意,紛紛問怎麼辦。
“各位!”通威鏢局大鏢頭梅良信朗聲道,“這一條線,我們通威鏢局早就走過十幾回了,這一路上的綠林山寨,與我們都有些交情,也都賣梅某人一些薄麵,諸位請放心,隻要有我們通威鏢局,這趟鏢就不會水了。”
有人喊道,“你與那些土匪很熟,誰知道你們會不會跟他們勾結,中途把我們賣給他們!”
梅良信有些不高興,“劉掌櫃,你這話的有些難聽了。我們鏢局鏢行下,講究的是信譽,一是靠拳腳功夫,二是靠賣幾分臉麵,才能在這個江湖上立足腳跟,你若不信我們,可以另請高明,?我們如數將您的鏢銀如數返還。”
那劉掌櫃立即傻了眼。
若是在羊頭驛,他們還可以選擇更換鏢局,但如今荒郊野嶺,若通威鏢局堅持不保他們,那就隻有聽由命了,於是訕然道,“梅鏢頭,我們也不是這個意思。”
孔先生出來做和事老,“劉掌櫃,如今大敵當前,對方身份不明,我們還需同仇敵愾,大家少兩句,聽一下梅鏢頭怎麼安排。”
糧隊七八十人,雖然都配備煉劍弓箭等防身的兵刃,但真正懂武功的,除了通威鏢局十餘人外,也沒有幾人。
梅鏢頭道,“對方人數
不明,我們也不便輕舉妄動。第一,從現在開始,我們隻走官路,加速趕路;第二,不在野外露營,晚上盡量住進村鎮或驛站;第三,保持糧隊隊形,前後不要超過三十丈,遇到問題,一切聽從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