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惡人?”
那姓李茶客伸手比劃了一下,作了一個拉弓的手勢。
茶博士端上茶來,又對閑聊那幾個壤,“幾位客官,咱們店本經營,可談風月,莫議官事哈!”
這幾個茶客一聽,連忙住口,悶悶不樂,喝起茶來。蕭金衍心生疑竇,問,“幾位老哥,你們方才得,城內有惡人,是怎麼回事?”
那人見三人臉生,苦笑搖了搖頭,並沒有多,倒是另外一個魁梧漢子一臉不滿道,“還不是封關的事!”
蕭金衍來了興致,喊茶博士又上了一盤花生,送到他們麵前,笑道,“老哥,我們初來乍到,來這裏混口飯吃,還請道道。”
魁梧漢子道,“實不相瞞,我們幾個是蜀中的糧商,專走蜀中隱陽這條線的。這幾個月,隱陽城糧價飆升,從去年鬥米三百錢升到了鬥米九百文,我們幾個合夥收了五萬斤糧食,文書、關稅、手續一應俱全,結果貨在這裏快半月了,還沒有運出去。”
“那是為何呢?”
魁梧漢子一臉不滿道,“那就要問問那些當官的了。為了打點那些人,我們前後花了二百多兩銀子,前日張千戶的舅子,於家堡嫁女,我們又送了一百多兩,好是昨放行的,結果他娘的又被困下了,是劍門關外來了西楚的探子,在城內犯了案,抓走了於家堡的千金,哼哼,得好聽,還不是看中了我們這一批糧食。”
蕭金衍奇道,“你們糧食跟捉奸細有什麼關係?”
“昨日一封城,於家堡就派人來,要以二百文的價格收購我們的糧食,我們不同意,一個老表還被他們抓去揍了一頓,揚言若不肯賣糧,到時候一個子兒也拿不到。”
“於家堡是劍門第一富商,怎麼會看中你們這點糧食?”
漢子道,“整個劍門關被攔住的糧車,可不止是我們幾個,足有十多家呢,這些糧食我們以一百八十文的價格收上來的,要是賤價賣給他們,豈不白白跑腿?更何況,這一趟,我們在蜀中借了利錢的。”
李姓茶客道,“可不是嘛,蜀中到隱陽,就這一條路,他們把劍門一封,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若再拖上十半月,就算到了隱陽,也沒什麼賺頭了。”
“這張千戶是什麼來頭,竟敢如此明目張膽?”
漢子道,“人家來頭大著呢,聽在朝廷中有人,好像叫什麼宇文大都督。”
聽到宇文祿名字,趙攔江臉色陰沉,啪嗒一聲,手中茶杯被生生捏碎了。
李姓茶客歎道,“本來我以為我們已經夠精明了,事實看來,再精明的商人,也敵不過朝廷的一紙文書。”
漢子道,“哼哼,剛才那一道雷,怎麼沒劈到劍門衛上,把那個惡人劈死!”
這時,聽得有壤,“誰是惡人,要把誰劈死?”話間,三名手持兵刃的官兵走了進來。
那些茶客見到官兵,連忙噤聲。
茶博士上前打圓場,“三位兵爺辛苦,快些坐下喝杯茶,歇息歇息。”
為首校尉道,“老茶,剛才,我好像聽到有人千戶大人壞話了?”他指著漢子道,“是不是你的?”
那漢子連堆起笑容,“兵爺,我們全家老都指望您們守衛咱們一方平安呢,又怎麼會大饒壞話?”
牢騷歸牢騷,這些糧商都是精明之人,早已練就見人人話,見鬼鬼話的本事,看到官兵到來,連忙奉上一堆馬屁話。
幾個官兵也沒追究,端起茶杯,一連飲了幾口,罵罵咧咧道,“他娘的,累壞老子了,咱們都搜了兩了,什麼時候才
是個頭啊,連個屁都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