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角獸隻是舔著婉依的手背,對這些感謝的話無動於衷。
尉遲梟身上的傷口很快愈合,隻是完全複原還需要一些時間。韋絕等不及尉遲梟康複,便迫不及待的要給婉依祛毒。
婉依身上的毒時日已深,蠱毒入腦想要根治需要一些特殊的方法,王城這裏肯定是不合要求的,所以韋絕隻能出此下策:“我要帶著雲丫頭離開了,去長白,到靈族,那裏常年的積雪經年不化,是最適合祛毒的環境,還有獨角獸我也要一並帶著了,我把蕭夜留給你,也保證會還給你一個活蹦亂跳的王後。”
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還在昏睡中的尉遲梟當然不能回答韋絕,韋絕說這些也隻是覺得沒等尉遲梟蘇醒就帶走婉依,做的有些不妥當。但是誰都知道,這蠱毒在婉依的身體裏一天,就是無窮的隱患。
又是一年雪落王宮,雪遲國的冬天有些漫長,麵對著白茫茫的一片,尉遲梟站在遮暮居的院中,看著那一課枝椏上滿是白雪的梧桐,喃喃私語:“轉眼間又是這個時候了,馬上就是你的生辰了,不知道今年生辰,我能不能陪你一起過?長白之上是不是比這裏還要冷,你身子畏寒,記得要多加件衣裳。”
“王上,您該回去了。”蕭夜在尉遲梟的身後催促。
尉遲梟已經在這裏站了一個時辰了,眼看子時已過,要不了多久就要到上早朝的時候了,王上卻一刻鍾都沒休息過。
“這就走。”他隻是想念婉依了,每到想念婉依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要來到遮暮居,這裏有他和婉依的回憶,好的壞的,怨的愛的。
早朝之上,禮部侍郎是新近的一位狀元,說話的時候還有些畏縮,雙手抱在胸前,深施一禮稟告道:“王上,傲來國的使臣已經到了王城,不知王上打算何時接見。”
尉遲梟的眉梢有些聳動,提到傲來國就難免會想起拓跋宏彥,想到拓跋宏彥,那一夜他深情款款的撫摸婉依臉頰的樣子就會浮現在他的腦海。“再等幾天,殺殺銳氣。”
尉遲梟話音剛落,隻聽到殿門外麵一聲清脆的童音響起:“父王就那麼不想見兒臣嗎?父王的心中果然隻有母後的,隻是不知道,不見兒臣,您你也就見不到母後嗎?”
像是那一次的大婚時候,這個孩子突然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向所有對他不屑的人厲聲宣告著“我是小王子”一樣,尉遲懷鳴,不等尉遲梟的召見,徑自走到大殿之上,對著尉遲梟跪地扣頭,稚嫩的童聲喊著“父王萬歲!”抬起頭來是頑劣的調皮。
“傲來國的使臣是你?”尉遲梟不敢置信的看著懷鳴。
懷鳴裂開小嘴,笑的合攏不上,“正是兒臣。”
“快過來,父王看看!”對著這個英明俊朗的少年,尉遲梟招招手。到底是血濃於水的親情,每每夢中相見,總是他打他那一巴掌的時候,傷心,心疼,愧疚,複雜的心情糾纏著尉遲梟,就連懷鳴離開他都沒能送行,也就對拓跋宏彥奪走自己的孩子更加的氣憤。
拓跋懷鳴站起身,小跑著撲到尉遲梟張開的懷抱中,甜甜的叫了一聲“父王!”
撫摸著懷鳴的頭發,尉遲梟欣慰的笑著。“懷鳴回到了雪遲了,婉依,你是不是也快回來了?”
尉遲梟的聲音不大,懷鳴還是聽得真切,仰起小腦袋,對著尉遲梟嗬嗬笑著,“父王,傲來國來的使臣可不止兒臣一人啊,您要不要也見一見?”
若是別人開口,尉遲梟是斷然不會應允的,可是懷鳴才剛剛回來,他的要求自然不會回絕,哪怕是拓跋宏彥前來,他一定也會笑臉相迎的。
“宣!”隨著尉遲梟的一聲令下,是於俢宣旨是拖得長長的尾音:“宣傲來國使者覲見!”
宮門吱呀一聲響,光亮的一片晃得人張不開眼,一身鮮紅衣衫的人就站在那片白光之中,一個女子的身影,翩翩款款的走來,像是每一個夢境裏的虛幻一樣,那道身影美的不真實。
尉遲梟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慢慢接近的人,許久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倒是殿下的人鶯啼婉轉的一聲“王上還不叫臣妾平身嗎?”才讓尉遲梟回到了現實。
大殿之上群臣跪拜山呼“王後千歲”的聲音還在繚繞,尉遲梟從王位之上走下殿來,雙手攙扶起婉依,將人一把摟緊懷中“你終於回來了,婉依!”
這一次尉遲梟的人生中第一次在文武百官麵前落下淚來,他的王後回來了,婉依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