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我傲來國隻有一位王子就是吾兒誌乾,可是幾個月前誌乾染了天花,沒能挺過來,現在我的膝下無子,所以想把懷鳴帶回傲來國撫養……”
“那怎麼行!”不等拓跋宏彥說完,婉依急的從床上直接做了起來,這一座不打緊,腦部的血液因為動作的牽動湧動,使得眼前一黑,婉依的身體晃了一下,幸好被拓跋宏彥扶住。
婉依的身體真的虛空到這等地步了嗎?他與雪遲國的聯係除了懷鳴,就是這個女子了,此行若是帶走懷鳴,婉依若真有個三長兩短,雪遲國和傲來國的開戰也就指日可待了。
“當年你把懷鳴送到我的手上的時候,我們有言在先,懷鳴是尉遲梟的兒子,是雪遲國的王子,將來雪遲國也就是他的,今日義兄怎的出爾反爾腰帶懷鳴走。”
懷鳴剛出生的時候,他們就曾訂立下斜月,懷鳴交由婉依撫養,拓跋宏彥替婉依保守秘密,婉依許給懷鳴一個錦繡前程。
沒想到時隔幾年,拓跋宏彥就來找到婉依要帶懷鳴離開這裏去草原。婉依和懷鳴相處的時日越久,越是對這個孩子有了深厚的感情,於公於私,她都無法接受拓跋宏彥的提議。
“當初我是決定把懷鳴交給你,那是因為你的保證有說服力,你有足夠的能力撫養和保護懷鳴,可是現在婉依,你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懷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和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和睦的相處下去,尉遲梟因此動手打了懷鳴,懷鳴記恨在心,你們兩個都無法給懷鳴安全感,他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卻要生活在被殺死自己母親的仇人編織的溫馨的假相裏,你不覺得你們都該冷靜一下嗎。”
拓跋鴻彥是喜歡婉依的,就是因為喜歡,更不忍心看她這麼痛苦,同時懷鳴是他的親外甥,他也不能放任這個孩子不管,更何況現在自己更需要這個孩子。“宋心淩是被你們送出宮去了,可是保不齊以後還有王心淩李心淩的出現,後宮之中的爭鬥不止,懷鳴就要生活在這樣的波濤暗湧中,你就忍心他小小的年紀承受這麼大的壓力嗎。後宮之中的爭鬥少一些,尉遲梟能夠放在你身上的經曆就可以更多一些。你現在需要的是靜養,如果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保證,你拿什麼保證懷鳴的以後。”
婉依一直靜靜的聽著,想著該如何反駁拓跋鴻彥的理由,聽到這一句,忽然抬起頭來愣愣的看著拓跋鴻彥,他說的問題自己從來沒有想過。
是啊,尉遲梟的身邊可以有人陪,那麼懷鳴呢,未來的王後就真的能保護懷鳴嗎,不會扶植自己的親生骨肉不傷害懷鳴嗎?
見婉依動搖了,拓跋鴻彥使出最後的殺手鐧。“你安心養病,我向你保證,待到你康複之時必然把懷鳴完璧歸趙!”
“可是你不是說……”拓跋宏彥此行的目的不就是帶懷鳴回去繼承他的汗位的嗎,怎麼又會完璧歸趙呢。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是想帶懷鳴走從此再也不讓他回來,可是……”說到此處拓跋宏彥頓了一下,遲疑片刻還是決定說出來。“你知道在我的心裏,一直是喜歡你的,我也知道莫喜歡的人從來隻有尉遲梟,除了他任何人都進不到你的眼裏,更何況是心裏。但是婉依,你要相信,這世上並不是隻有尉遲梟一個人能對你好,可以為了你舍棄很多。”
在見到婉依之前,拓跋宏彥做好了足夠的心裏建樹,這一次無論婉依用生命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他都不可以動搖,一定要帶懷鳴走的,這不僅是對母親的保證,對妹妹的交代,更是為了自己的汗位,為了傲來國。
可是見到婉依之後,根本不用玩說什麼,隻是看著她孱弱的身體,哪怕隻是不經意的一個眼神,他就沒有辦法控製自己,那雙眼睛翦翦秋水一般震懾這自己的心,讓他無力招架。
那樣一個意氣風發的女子,此時此刻卻是如此的虛弱,甚至連活下去的動力與勇氣都沒有,自己若是真的帶走了懷鳴,婉依豈不是更沒有了盼頭。一時脫口而出歸還懷鳴的話,他總要把孩子帶回去,給母親一個交代的,至於母親能不能同意,那就隻有自己在另想辦法了。
“好吧,你可以帶走懷鳴,但是也請義兄記住今日對婉依的保證,他日婉依真的痊愈了,你一定要把懷鳴送回來。”讓懷鳴走,婉依還有別的顧慮,那就是老王後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