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梟剛剛站定身形,舒黎就用馬鞭指著尉遲梟的方向,和身旁的人小聲說著什麼,隻見那人用手撚著自己頜下的幾縷胡須,遲疑的眼神看看舒黎,有眯縫起眼睛盯著尉遲梟看了半晌才慢悠悠的揮動手臂,讓身後的人動手。
很快,這些不知是哪裏的人便將尉遲梟為了個水泄不通,尉遲梟手裏沒有冰刃,隻有下山時候順手抓來的一隻木棍。
用木棍最冰刃無異於螳臂當車,尉遲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勉強成為兵器的東西,再看看離他最近的那批馬上的人手裏的長槍,心中計劃著,開始向前移動。
婉依就在他的身後,他不能讓這些人接近這個山丘,即便是送死,也要送到足夠婉依逃離的地方
尉遲梟的目的有兩個,一是騎兵手裏的槍,有了兵刃他才有可能支持更長的時間,二是騎兵的馬匹,這馬是給婉依用的,他還要準備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讓婉依第一時間相信他可以等到她回來。
十幾匹馬頃刻間到了尉遲梟身前,尉遲梟冷眼看著一個個膀大腰圓的漢子,這裏應該是放牧民族了,原來他們竟是掉到了這裏,想必是藍遠和這裏的族長交涉耗費了些時日,這才錯過了抓捕他的最好時機。可是還是讓他們先到了一步。顯然蕭夜他們並沒有這麼幸運,而最讓尉遲梟擔心的是,一直對中原虎視眈眈的遊牧民族這下和藍遠狼狽為奸在一起,想必是雪遲國要陷入更大的危機之中了。
遊牧民族的騎兵大多靠的是力氣,他們的功夫很少講究技巧,思維顧慮也不會像南疆樣陰險。尉遲梟盯著奔向自己的第一匹馬和馬背上那個精裝的漢子,他隻有一次機會,如果第一次出手不成功,他就會就接下來感到的人圍個水泄不通,想要再找到薄弱地方作為突破口就更加的難上加難了。
眼疾手快的尉遲梟一腳踢到馬肚子上,烈馬忍不住疼痛,前蹄高高抬起,馬背上的人雙手的力量集中在韁繩上的一瞬間,尉遲梟飛身蹬到了馬脖子上,眼前突然出現的人,讓馬上的士兵慌亂了神情,他從來沒有見到有人能有這樣快的身法,除了天上飛翔的老鷹,世界上真的會有身手如此矯捷的人。
當然他沒有見過小世子,自然不知道有人逃命的速度,可以比尉遲梟攻擊的速度快上百倍。
尉遲梟的身形像是趟入羊群的狼,他必須穩準狠的對待自己的獵物,才能讓婉依有一線逃脫的生機。
士兵錯愕的瞬間,手裏的長槍已經進到了尉遲梟的手裏,眼前一花臀部一陣疼痛,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然扔到了地上。
尉遲梟看似輕而易舉的從敵人手裏搶奪到了冰刃,實際上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濕,連日來都是靠山澗裏的一些果子充饑,他一個七尺男兒怎能夠補充足夠的養分,又是帶傷之身,外強中幹的偽裝隻是希望婉依安心的。
衝上來的士兵迅速的把尉遲梟圍在中央,銀槍一挑幾個人摔落在地麵上,尉遲梟耗費了身上大半的力氣,眼前還是黑壓壓的人。眼睛的餘光撇向婉依潛藏的位置,不看不要緊,這一眼讓尉遲梟的冷汗都下來了。
舒黎策馬已經到了土丘不遠的位置,看樣子對哪裏十分懷疑。
舒黎當然會懷疑,憑尉遲梟和婉依的情分,他們不可能隻有一個人出來,就算是死,也一定會背著那個人的屍首出現,那麼這裏唯一能夠掩藏的就隻有遠處的土丘,舒黎不確定婉依是否還活著,但是卻十分肯定就算是婉依的屍首,藍遠也會十分想要看到。
尉遲梟情急之下,手上幾個動作又解決掉三四個敵人,手上的槍頭一調對準自己的馬就紮到了馬的臀部,烈馬吃痛一聲嘶鳴,不顧一切的飛奔出去。
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馬蹄聲和暗器的風聲讓舒黎提高了警覺,回身查看情況。之間尉遲梟已經出現在自己的身後,而帶動風聲的根本就不是暗器,而是尉遲梟手上的長槍。
把手裏唯一的兵器支出去,尉遲梟也是沒有辦法,身邊再無他物,一時情急,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舒黎為了躲開尉遲梟射過來的槍,身子一閃,尉遲梟瞅準時機,人緊跟著就到了,把舒黎踢下馬背,驅馬到了土丘之後,伸出手,對著土丘後緊張的什麼似的婉依道:“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