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司徒昊已經鏟除,環宇自知,橫亙在尉遲梟和婉依之間最大的障礙就是自己,於是找到尉遲梟,向他提出自己離宮的唯一一個條件:善待婉依。
婉依身邊最有權力質問尉遲梟的的確隻有環宇,被這樣質問,尉遲梟臉上的淺淡再難維係下去,眸子也深沉起來,這個承諾是他答應在先,失約在後。
“我承認這件事是我失諾了,我也在盡力彌補,希望你們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給不給你機會是婉依的事情,我沒有幹預她選擇的權利。她自己有主意的很,很多事都是瞞著我的,你也不要再想著把我這裏成為突破口。尉遲梟,我隻想說,我墨環宇已經不是當年的司徒環宇,婉依也不是那個司徒雲裳了,你們之間的事,你要慎而重之,否則,即便婉依不計,我也要踏平你的雪遲國!”
猶記得當年環宇離開時,公子溫如玉的容顏,堅定沉穩的步伐,尉遲梟終於明白,在那個深宮中被宮刑過的男子,為何總是能給自己最深的震撼,總是能讓自己感覺到潛在危險。
這個人不僅繼承了墨玉公子的睿智,更有墨玉公子不可企及的勇氣與擔當。他敢說敢做,是最好的將相之才。
眼下不是英雄識英雄的時候,眼下他的首要目的是追回自己的王後,當然還有同蜀國的背水一戰。
這一次,婉依很聽話的在自己的院中呆了三天,一步不曾離開,要不是藍若廷偶爾來吵鬧一番,尉遲梟不識抬舉的時常亂入,婉依真的覺得自己就要睡死在這裏了。
婉依肯老老實實的呆在這,杜鵑也是高興,可惜這高興還沒幾天,婉依就又跑出去了。
跟在婉依身後,杜鵑關切道:“娘娘,您這是要到哪去,才休息了幾天,剛剛緩過神來,您還是在再生將養吧。”
“我沒事了,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我都要被養成豬了。”婉依腳下不停,去的是環宇的方向。
杜鵑心下一鬆嘴上也就鬆了:“哪有您這麼瘦的豬!”
說完自知失言,又癡癡的傻笑起來。
婉依也頓住腳步,拍了一下杜鵑的頭,嗔道:“你這丫頭,越發的沒大沒小了。”
自從進了這世子府,杜鵑就不知道大小該是什麼樣,小世子一天就是無狀慣了,跟府裏的丫頭拌嘴,跟小廝鬥蛐蛐。杜鵑還真想過,這要是有朝一日換個主子,真不知自己還能不能伺候的了。還好這位王後娘娘是個更好說話的,她想她一定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下人了。
來到環宇房裏,給婉依開門的卻是睡眼惺忪的小世子,揉著眼睛看是婉依,立時精神起來,隻差沒跳起來,“美人姐姐,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哥哥的房間,你能來的,我這個做妹妹的倒是不能來了。”
婉依這話說的頑皮,讓小世子生出了這不是他美人姐姐的錯覺,左看看又看看的,連讓人進屋都忘了。
環宇是比藍若廷睡得沉,婉依這一說話,也把他吵醒了,還帶著朦朧的沙啞,向門口喊著:“還不讓人進來。”
婉依笑笑,就要抬腿進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邁到一半的腿又收了回來,小聲問著小世子:“小哥哥穿衣服了吧?”
這話問的,饒是藍若廷這般連皮後的,都是臉色一紅,環宇“咳咳”咳了兩聲,又沉沉歎了口氣,踱到門口,低頭說道:“那你自己看看。”
婉依縮了縮脖子,灰溜溜的進了屋。
環宇還在後麵氣道:“小腦袋瓜整天想什麼呢。”
這話婉依不服氣了,回頂了一句:“你不也隻比我大幾個月,說的好像自己多老成似的。”
藍若廷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兄妹間說笑他一時插不上嘴,知道那次的荒唐事就是被婉依發現的,今天又被撞到自己在小師父房間裏,要是小師父不介意還好,要是真的生氣起來,自己就是再挨十個巴掌都沒用。
低著頭還穿著中衣坐在那裏,早上的氣溫低,小世子凍得直哆嗦,都不敢動。
忽然肩上多了一件衣服,隨口道了一聲“謝謝”才發現這衣服是環宇披上的平日裏他穿過的。
這是不是就說小師父沒生氣,一時喜上眉梢,也忘了方才的尷尬,問道:“美人姐姐,大清早的就過來,可是有事,還想去你那裏吃早膳的。”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們嗎,放心,好吃的少不了你的,我吩咐了廚房,早膳做好,直接送到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