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醉仙居的鴨子(1 / 2)

雪遲國的王宮內,尉遲梟還在書案上繪著什麼,麵色凝重全神貫注。於俢見到王上這般,將端過來的熱茶放到一邊,垂手侍立,不敢出聲打擾。王上每日就寢前都會這樣,畫一幅畫。

畫麵上,一個姿色妖嬈的女子或坐或站,或獨處,或與人一起,或巧笑或垂淚,甚至臥病在床的樣子都被王上描畫的淋漓盡致栩栩如生。尉遲梟這段時日別的本事不見長,這畫畫的本事倒是增進不少。

“王上,您該就寢了,眼看子時了。”眼前關於懿王後的畫像鋪的滿桌都是,這裏那裏還像一國之主的寢宮,倒像是畫師的房間。

“把這張送過去。”尉遲梟拿起手中剛剛做完的一副,端詳許久,陶醉的樣子仿佛看到畫麵上的人在對自己笑。

“是!”於俢應道。

全國的百姓都道這關於陸婉依的尋人告示是所有告示中畫風最好最形象逼真的,卻不知道告示具是出在王上之手,否則還不被搶瘋了。

“王上,您這樣做有意義嗎?”實在看不過王上對一個已死之人投入過多精力,這些日子王上形容消瘦,在這樣下去,身體恐怕吃不消。

王後走後,王上一直沉湎於雲裳的死,傷痛欲絕無法自拔。突然有一天尉遲梟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開始做起畫來,把王後的容顏俱形到宣紙上,卻說那個人是叫陸婉依。

於俢怕王上因王後之死癡魔,暗中讓禦醫把過幾次脈,卻無任何結果。

“當然有意義!”尉遲梟肯定的聲音傳過來,“你道襲燕為何要火燒鳳陽宮,為何在鳳陽宮隻找到一具屍體,以襲燕對她的忠誠怎能棄她於不顧!”尉遲梟像在陳述一個事實,不由得憶起昔日雲裳受杖責之時,那個撲在雲裳身上意圖以身護主的小姑娘。

以她的剛烈性子,即便要燒宮,也是要以身殉主才對,斷斷做不出棄主而去獨自逃生的勾當。

而且在鳳陽宮他沒找到一顆翡翠珠子,那是雲裳生辰,他親手為雲裳帶上的翡翠珠串。珠串或許不出挑,可是為防雲裳賭氣摘下,他是係了個死結的,就連那串珠子的繩子都是鮫魚筋製成的,刀砍不斷。

那日宮中被付之一炬,院中既無散落的翡翠珠子,屍身手腕上也沒有珠串。是以尉遲梟斷定雲裳定是沒死,他安葬於王陵之內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王後。

於是貼滿整個雪遲國的罪己詔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懸賞告示,凡是提供陸婉依與司宇二人線索的上萬兩黃金,蕭夜也被派出尋找雲裳線索。

而世子府內婉依也在盯著手腕上的珠串發呆,這是尉遲梟係在自己手腕上的,她試過把它取下來,奈何一個死結如何都解不開,索性由他了。

其實手腕上的傷疤,她不信尉遲梟沒有辦法去掉,自己手臂上的燒傷都能完好如初,何況區區一道刀疤,可是尉遲梟就像忘記一樣,提也不提,雲裳自然不會自討沒趣的主動提起。畢竟那是她為另一個男人殉情留下的傷痕,任哪個男人也是無法接受的。

杜鵑送了新鮮的果品上來,看到婉依出神,故意找話說道:“姑娘手上的珠串真是漂亮!”小世子可是交代過,陸姑娘有心殤,盡量不要姑娘獨處,也不要姑娘一個人發呆。

婉依輕笑一下,眼裏是不知名的情愫,沉聲道“故人所贈,也就是看著好看罷了。”

“哪位故人所贈,要婉依這般珍視,竟是從未見換過?”環宇與藍若廷推門進來,正好聽見杜鵑與婉依對話,順口接到。

“世子,小哥哥!”婉依臉上的陰鬱一掃而逝起身道:“怎的小哥哥對這些女兒家的東西也如此上心,可是看上那一家的姑娘了?”

隻見環宇麵上一怔,婉依瞬感不妥,又忙岔話:“小哥哥送我的水晶球不小心摔壞了,何時再與我繪一個?”

“你呀,還是這般心性!”環宇寵溺嗔道,心中記下這樁事。隻是圖畫好做,要尋那樣一顆水晶卻絕非易事,此事也就被耽擱下來。可終有一日尋得了那樣一顆無暇水晶,環宇卻再不能繪了。

藍若廷是從來不允許別人忽視自己的存在的,坐那吃了會果子,看兄妹二人說的夠久了,嘴裏的東西不等咽下,唇齒尚不能清晰,提議道:“美人姐姐,今日天氣極好,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

瞧了一眼窗外天色,確實陽光明媚,此時午後,過了一天最熱的時候,也算清涼些,確實適合外出。婉依在這府中呆的久了,也是憋悶,隻是婆婆有過交代,自己還是安分在這府中的好,以免橫生枝節,於是出口拒絕:“既然天色不錯,便由小哥哥陪你出去好了,我身子不好,還是安心在府裏養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