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雲裳,尉遲梟眼裏的情意越濃,唇角上揚,笑容越是親切。
遠遠的伸出手去,雲裳等尉遲梟走的近了,正要彎身施禮,尉遲梟直接拉了人坐下,噓寒問暖:“累不累?”
雲裳柔了目光溫了笑顏,搖頭“怎會!”
“可冷?”
“沒有”
斟了一杯酒,端到尉遲梟麵前,雲裳盈盈一笑:“臣妾謝王上關懷,與姐妹們喝了一點酒,暖的很。倒是王上勞累一天該早些休息的,這裏有臣妾就好,想必姐妹們也會體貼王上的。”
眾人自然附和,整個宮宴最大的盼望就是尉遲梟會來,一時間又都表現的賢惠得宜,識大體起來,勸王上多加休息。
尉遲梟冷落眾人,獨寵雲裳,盯著那額間墜的一顆紫晶玉的墜子,襯得肌膚更是嬌白似雪,不由讚到:“你就適合這樣晶瑩剔透的東西”。
雲裳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前這日子有貢緞進宮還有幾條狐皮雪貂,本是該先給王上過目的。可巧被襲燕撞到,就直接送到鳳陽宮來了,臣妾私下做主,把一條雪貂的大氅賞給了宋美人,王上不會怪罪臣妾吧?”
尉遲梟封賞後宮,他在意的討厭的都有賞賜,唯獨清音閣那位,他倒是常去,可就是什麼樣的賞賜都沒有。
宋乾儀對雲裳敵視多次冷嘲熱諷形狀輕蔑,偏偏雲裳總是一心撲上去,有什麼好東西都巴巴的送過去。
尉遲梟對這些都不甚在意,他國庫裏的那些東西還不都是雲裳的,於是淡淡道:“王後做主就好”。
不知是不是故意,這一幕在梅貴妃眼裏,雲裳炫耀的不是她在宮中萬眾矚目的尊貴,而是她在尉遲梟心中無人能及的地位。
別人也許不知,她在暖雲閣待過,自然知道尉遲梟待她的與眾不同。再怎樣的觸怒天威還不隻是冷宮裏的幾個月,出來後人家照樣還是王妃。所有人伏地叩拜的時候,唯她像一個端莊溫婉等丈夫歸家的妻子,這是多少女人窮極一生的夙願。
眾人的目光都圍繞著主位上的兩個人,自然不會注意忙進忙出的宮女太監。
半夏退下是要回去給雲裳取一件厚實的披風來。王上過來的比預計的還要晚,看來宮宴又要推後了。 迎麵碰上殿前伺候的小安子,倆人撞個滿懷,半夏後退幾布,才站定慍怒開口:“火燒屁股了怎的,這樣急!”
小安子陪笑:“嘿嘿,半夏姑娘這是哪裏去,還不是一樣匆忙。”
半夏懶得和他打磨,轉身就走,措肩的時候地上一個黃燦燦的東西引起小安子注意,蹲下身去撿起來嘴裏還喊著:“半夏姑娘,你掉了……”
待看清手裏的東西,沒說完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緊接著“我的娘啊”一聲驚呼。
這一聲喊尖細卻也足夠分量,招的很多宮人以為出了什麼事情都圍了過來,已經走出去老遠的半夏聽聞,也回過身來看怎麼了。
隻見小安子手裏多了個小人,小人心口處還寫著武琉環三個字,字雖粗陋,隱約看得出女子的絹繡來。
雪遲國重佛道兩教,然對巫蠱之術諱莫如深,是嚴令禁止的。王宮之中出現這種東西是要殺頭的,也難怪小安子嚇得魂都沒了。
中秋月圓夜驚現巫蠱毒術,此事關係重大,不得不立時報給王上。
小安子跪在地上惴惴的磕頭,尉遲梟被掃了興致自然沒有好臉色。嚇得小安子說話更是結巴起來:“奴才……奴才剛才有事情回稟王上,行的匆忙,半路上遇到……遇到半夏姑娘撞在一起,這東西便是從半夏姑娘身上掉落下來的。”
舉起手中的東西,經於修承到尉遲梟麵前。
有幾個宮人跪在地上證實小安子所言不虛,具說是看到兩人撞到一處,從半夏身上掉落一物,就是小安子手中的東西。
尉遲梟寒潭一樣的臉色能凍死人,目光淩厲的一一掃過下跪眾人。宮中才消停幾日,又鬧起這等事來,女人多了著實麻煩,早晚有一天他要肅清六宮,隻留下雲裳一人!
拿起這個胸口寫了名字的小人,看清上麵的字跡,雲裳身上都是一震。這樣拙略的栽贓再明顯不過,可是現在由頭直指向自己,又是眾目睽睽之下,人證物證俱在,委屈半夏是肯定的。接下來就要看這栽贓之人的功力了,看能不能把自己也牽連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