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腕上的力道一點點收緊,尉遲梟軟下聲音來解釋:“我不想你離開我,哪怕拱手天下!”
修長的手指擋在尉遲梟唇邊,雲裳阻止他再說下去:“別說了,我知道了。我不會做傻事的,那都是迫不得已的下下策,我這不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嗎。”
淚痕還未幹透,淺淺的梨渦綻在唇邊,雲裳巧笑倩兮,緊緊的擁住眼前的人。
是的,他霸道,他無理,甚至他曾深深的傷害過自己,可是現在的他所做的一切,自己都看在眼裏,懂在心上,如果說這也是他的一場表演,那麼這戲做的也太逼真了,真的自己寧願沉醉其中,永遠不要醒來。
尉遲梟杯弓蛇影,雲裳經此一事被他嚴加防範的保護起來,驛館外安排重重士兵把守。雲裳再反對還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奈何她人單勢孤啊,所有人都是他尉遲梟的,他一聲令下,士兵們對自己視而不見。
尉遲梟忙的整天不見人影,她又不能在驛館鋤草種菜,窮極無聊時,雲裳翻出青蘿送給自己的那首琴譜。
這琴譜是一張極普通的紙,上麵有汙染的痕跡,卻又被折的整整齊齊,看得出主人對它的珍愛。看來青蘿口中那人必是以為自己遇到知音了,才肯把這樣寶貝的東西送給他。
而青蘿那天猶猶豫豫,想必也是極為不舍的。既如此,不如自己找個機會物歸原主吧。
雲裳如此想著,心裏對這張紙上的內容更是充滿了好奇。一點點展開折的層層疊疊的紙,上麵清晰地墨跡,雋秀的隸書,優雅的筆跡,把雲裳震在原地。
恍惚間覺得一切夢一樣的不真實,手指一個字一個字的撫摸,仿佛能透過這張紙感覺到那個人的體溫。凝神雙目,淚眼婆娑又舍不得掉落,舍不得的不是淚,而是怕淚水沾濕這張紙,怕淚眼模糊了看不清上麵的內容,看不清這內容背後的俊美容顏。
“小哥哥,你還好嗎……”悠長的一聲歎息,像是怕驚擾了伊人一簾幽夢,又不忍不說。琴譜放在胸口,仿佛那上麵有一個人,她朝思暮想,求而不得。
許久,哽咽的喉嚨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雲裳對襲燕道:“我要見青蘿。”
雲裳的反應太過不正常,襲燕小跑著去找侍衛首領說話,要求把青蘿帶來。
緊張,激動,希冀,襲燕心裏百感交集,一定是小公子有了消息,否則雲裳不會這般失態。
青蘿到來的時候,襲燕已然盯著那張琴譜看了很久。的確是熟悉的字跡,心裏的忐忑跟著青蘿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愈加激烈。
“青蘿給夫人請安!”行過禮青蘿麵露微笑的看著雲裳。
雲裳已經換上一副從容淡定的表情,好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現在的她隻是感興趣一首簡單的曲譜一樣。
“青蘿姑娘多禮了,不必拘謹,坐下說。”雲裳寒暄著讓坐,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婉。
心急是一定的,寒暄過後,雲裳也就開門見山:“姑娘還記得這份琴譜嗎?”
一張琴譜被推到青蘿麵前,仔細瞧去,開篇是朱筆勾畫的“傾凰”兩個字,下麵熟悉的曲調正是自己無數次彈過的哪一首。
點點頭,青蘿道:“這一份不正是青蘿贈與夫人的。”
“正是。還記得當日姑娘說道與這譜曲之人有過一麵之緣,可否將當日之事細細道來。”
“這……”青蘿猶豫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向雲裳。
襲燕笑笑倒了杯茶道:“姑娘喝茶。我家夫人對這曲子喜愛的緊,幾次彈奏下來往往沉湎其中不能自拔,如遇知音一般,更是對作曲之人產生好奇,姑娘把自己知道的如實說就是。”
“我與司公子僅一麵之緣,那日他落難,正巧躲進這勾欄之中,巧遇到我,情急之下被我藏進床底下,這才躲過了官兵追查。公子感恩於我,便把這曲譜相贈。也多虧了這首曲子,聽我彈琴的客人也多了起來,說來公子還是我的恩人呢。”青蘿回憶道。
“後來便在沒有消息了嗎?”這樣的說辭太過簡陋,不足以給雲裳太多線索,她當然想要知道的更多。
“嗯,臨別時候,公子有說過他要去鄰國。後來我有打探過消息,到安陽一帶還有人說見到過公子的,可是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人,想必是離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