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並沒有等到夜預想中的“殺無赦”,尉遲梟邪魅的勾了勾嘴角,眼中閃過一道嗜血的光芒,緩緩開口:“你說一個人是幹脆利落的死了痛苦,還是日日夜夜提醒吊膽生不如死的痛苦?”
冰冷的聲音陰鷙的眼神,夜知道尉遲梟已然下定了主意。
“納蘭侍郎最近倒是安穩。”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宮來,他也不再三五日的就要進言尉遲梟充盈後宮綿延王嗣。就好像他的女兒就一定能過生得一個王子似的。
“納蘭侍郎忙!”夜簡短的隻有一句話,盡管麵前的是人人敬畏的王。
“哦?忙?說來聽聽。”再忙還能忙過他這一國之君不成!
“長女做了王上的美人,他也算是國丈了,每日登門拜訪的賓客就夠他忙了,更何況還有無數上門提親的。老侍郎此刻怕是挑花了眼,要給愛子選一個門當戶對的姻緣,也好將來能在仕途上助他們父子一臂之力。”
這事於修也聽說了,所以沒給夜機會,他自己添油加醋的說起來。
這話要是交給夜去說,恐怕也隻有寥寥數字:忙著給納蘭公子討老婆。
夜挑眉看了於修一眼,於修笑嗬嗬的回了一個。 對著尉遲梟這張千年不變的寒冰臉,於修可沒有夜的定力,就怕一個不留神自己會被嚇出個好歹來。
於是趁著雲妃娘娘把王上捂化的功夫,他自己也得想法子暖暖。
“那本王就再幫他一把”尉遲梟頭也不抬的順道:“宣納蘭雲竹到辰慶殿”。
“是”於修不明白王上到底做何打算,既然王上有旨,他照做就是。
鳳陽殿內習燕摔打著笸籮裏的線團,纏的板板整整的線團被打的散亂,崛起的嘴巴足夠繞上幾軸線。
雲裳托著一本書在燈下聊以打發時間,見習燕如此,不禁忍俊:“大小姐這是又怎麼了,誰還敢惹你不成?”
“你明知故問!”習燕掉頭把氣撒在雲裳身上。
放下手中的書,雲裳端了端身體正了正衣袖:“我哪裏做錯還請大小姐明示。”
習燕跳了起來走到雲裳身前,手裏的線團還王雲裳麵前一摔“你說王上心裏到底怎麼打算的,昨日還在你這裏魚水情深的,怎的今夜就召了納蘭美人!”時間的男子莫要都如此薄情。
習燕氣不過的表情看的雲裳直搖頭:“你啊!我雖是妃也隻是他所有女人中的一個,納蘭雲竹與我再大的冤仇那也是王上的美人。何況她又是納蘭侍郎的掌上明珠,就算是為了拉攏朝臣,他也該多到哪裏走動的。”
“你的意思是說王上臨幸納蘭美人不僅沒有錯,反倒還是我小肚雞腸了?我還不是為了你!”要不是現在雲裳需要尉遲梟的恩寵,她才懶得計較這麼許多。
“不是說你的話不對,隻能說是不全對。”拉住習燕的手,雲裳道出自己的想法:“納蘭美人進宮這些時日,卻從未得到恩寵,偏王上前腳剛出了我的宮門,後腳就宣她侍寢,你就沒有覺得蹊蹺嗎?”
習燕凝神想了一會還是搖搖頭:“我想不明白。”
溫聲笑笑,雲裳接著說道:“據我猜測,他是要為我出頭了。”
雲裳至今記得尉遲梟看到她手臂上的傷疤時,那隱藏在疼惜後麵隱隱的憤怒。雲裳猜想冷宮縱火一案,也該有個眉目了。
“真的是這樣?”聽了雲裳的分析,習燕不由得驚喜,若真是這樣最好。隻是這種法子真的有效嗎?
“王上心中到底作何打算,我也隻是猜測,做不得數的,可也不是誑你,我敢如此說必然有我的道理。”
點點頭,習燕這才放下心來,其實她也覺得王上不能變的那樣快,他這千方百計的做這許多,為的不就是得到雲裳嗎,怎會這麼快就放棄。
鳳陽殿內主仆分析的頭頭是道,幽月宮裏初乘雨露的納蘭美人可不如是想。
前頭黎、武兩位侍妾掙得你死我活,到頭來便宜了司徒雲裳,大難不死不說,還出了冷宮,隻怪她們沒有本事,抓不住王上的心。
如今王上終於給她一個機會,她自然要牢牢把握住,用盡一切辦法讓王上離不開她,更離不開她的家人。
頸上和合二仙的如意金鎖,戴的納蘭雲竹心裏美滋滋的,在鏡前左顧右盼的照了許久,終是意猶未盡的穿上衣服,起身離開宸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