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暖雲閣用膳好了。”於修話還沒說完,尉遲梟已經明白了大概,左不過是要勸他去暖雲閣,想來鹵水豆腐自己還真是幾日沒吃了,那就去吧。
放下茶碗尉遲梟繼續埋頭手裏的工作。
晚膳時候雲裳剛要就膳,禦膳房就端了做好的麒麟豆花魚送來。
“不是說沒有了嗎,怎麼又送來了?”襲燕問一旁的如意。
如意搔搔腦袋顯然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正納忖間有內侍喊:“王上駕到。”
已經坐到桌邊舉著正要用膳的雲裳動作一頓,彎眉微蹙,這是跑順腿了怎麼的,這麼陰魂不散的。
迎了王駕進來,雲裳更沒有了胃口。手裏拿著筷子遲遲不肯動筷。
“不是說要吃豆腐嗎,怎麼要了來又不吃了?”難得好心情的尉遲梟夾了一塊送到雲裳碗裏。
“原來王上是追著這豆腐來的,那臣妾更不敢吃了。”或許在別人眼裏王上親自給布菜是一件不得了的事,可是她從不會這麼認為。在以前多少還能虛以委蛇,懷孕後不知怎麼脾氣特別不好,甚至襲燕有時候都要被揶幾句。
哪知原本隻是隨口一說的話,在雲裳看早碗裏那一塊白嫩嫩的豆腐時,胃中一陣翻騰竟是幹嘔起來。
襲燕上來拍背,半夏遞了漱口水過來,動作利索熟練。隔了好一會,雲裳鬢邊的汗都下來了,才停止幹嘔。
“這幾日都是這樣?”見雲裳臉色又白了幾分,顯然不是故意惡心自己,尉遲梟皺了下眉竟是一絲擔心閃過眼角。
“回王上,起先娘娘害喜的並不明顯,可是這幾日稍有不對就要幹嘔,今日想必是豆腐的鹵水味娘娘聞不慣,還請王上恕罪。”襲燕回答。
禦膳房做出來的膳食自然要經過諸多工序的,這豆腐別說鹵水味,就是真的端出鹵水來也能做的聞不出味道來,莫非是禦膳房的禦廚偷懶?
尉遲梟夾了一塊豆腐在鼻下嗅了嗅,沒聞出一絲異樣,再看雲裳還在一點點調理氣息也不是作假,搖搖頭把豆腐放進嘴裏,還是沒吃出來不同。看來這有孕的女人胃口的確刁鑽,果真不是禦廚的毛病。
看尉遲梟吃的津津有味,低著頭細嚼慢咽的樣子,雲裳不覺看癡了。
那時候在相府,落塵也是這個樣子,不管什麼吃的都儒雅極了,一點也不像一個貧苦人家出來的孩子。有時候小哥哥那裏有了好吃的,屏退下人隻留下她和落塵,三人同桌而食,落塵便最愛這豆腐。
聽說是他娘愛吃,有娘親親自做給他吃,每次看見這最平常的豆腐便會想起娘親來,這對離家的孩子也算是一種慰藉。
昔日裏落塵吃飯的樣子漸漸與眼前的人重合,雲裳仿佛真的看到了認真吃飯的落塵,唇角一翹,舉起手中絲帕,去拭尉遲梟的嘴角。
突然的動作讓兩人都愣了一下,雲裳是詫異自己竟然做出這等事來,尉遲梟是覺得這種場麵似曾相識,仿佛在過去的什麼時候也有過那樣一個女子,輕舉羅帕給自己擦過滿是油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