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對此事雲裳一句話也沒有,開口隻是命令身邊的丫頭不要再為自己求情。或許他願不承認,但在他心中,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相信雲裳的,因為一個人的心機再深,演技再高,那麼清澈的眼神是偽裝不了的。
可是雲裳的孤傲明顯觸怒了尉遲梟,在她來說尉遲梟心中對自己早已積滿恨意,恐怕是迫於司徒丞相朝中勢力,才一直沒有把自己怎樣,而今天有如此借口,正是他報複的好機會。
而事情為何如此湊巧,若不是儀妃太精明,就是二人合謀,看來自己今天在劫難逃。是以懶得再看二人得意神色,檀口微啟凜然道:“臣妾,領罰。”
暖雲閣正院中,行刑的嬤嬤虎背熊腰,麵目凶惡,手持庭杖就要對著雲裳行刑。
儀妃使個眼色給身旁的碧荷,碧荷會意悄悄退下。來到院中,走到嬤嬤身後耳語幾句,又從腕上退下一對上等翡翠鐲子,偷偷塞進嬤嬤手裏。嬤嬤憨笑不已,連連點頭。
此時雖已夜深,可整個暖雲閣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暖雲閣中丫鬟內侍跪了滿地,後宮之中就是這樣,主子受辱,就是下人受辱,所謂一損俱損,此時難免有人滿腹牢騷。
雲王妃入宮以來不得寵,眼熱別宮下人都有主子賞賜,他們什麼好處撈不到不說,大半夜的卻要陪她跪冷地板。
“劈劈啪啪”的杖刑聲催透每個人的耳膜,如受在脊,怕受牽累人群中大多瑟縮著微微發抖,不敢抬頭。
雲裳一介弱質,趴在行刑的長凳上,咬緊下唇,竟是一聲也不曾溢出口來。
跪在一旁的襲燕眼看雲裳汗如雨下,緊皺眉頭,咬緊牙關硬抗著,心下不忍。跪爬到雲裳身旁,覆身上去,就要擋刑。
行刑嬤嬤始料不及,一杖抽在襲燕後背上,手上力道直疼的襲燕忍不住“啊~”了一聲。
剛剛收了碧荷賄賂,這嬤嬤杖杖下了狠手,反正隻要打不死人,什麼事都關她不著,她隻是奉旨行事。
襲燕雖是下人,卻也挨不住這一下,慘叫一聲,疼的渾身顫抖,撲在雲裳身上的身子卻是堅定的不曾移動分毫。
當初雲裳割腕,發現的不及時,失血過多,直至現在仍舊氣血兩虛,體質羸弱。作為貼身侍婢,她已經失職一次,今天就算是拚的人頭不保,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雲裳挺下這二十庭杖。
被打的已近昏迷的雲裳感覺到自己身上一重,似是趴了個人。努力睜開眼,回頭去瞧,卻是襲燕擋在自己身後。
柳眉一蹙,嗔怒道:“你這是做什麼,莫要犯傻!”已然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覆在雲裳耳後,襲燕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強做笑顏道,“如此,才不枉你我姐妹一場”。說罷,攏了攏雙手,用盡全身力氣抱緊雲裳受傷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