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兒……是你嗎？”
老皇帝服了藥後，悠悠轉醒，費力的睜開了眼睛，氣若遊絲，聲音聽著都能聽出來很沒力氣。
“父皇，是不孝兒。”
蕭景明應了一聲。
“皇兒，你回來了？回來就好了。別太難過，父皇不怪你。這都是父皇自己種下的苦果，若非父皇的頹靡讓皇後一黨做大，也不會有如今的這種局麵了。”
老皇帝枯瘦的手，用力的想要握住蕭景明的手，可他的身體已經空了，握手的力氣甚至還沒有嬰兒握拳的力氣大。
“父皇……”
蕭景明聽到老皇帝這麼說，心中更加內疚了。
“其實這也是父皇想要的結果，在你母親走了以後，我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早就想去了。唯一支撐我的，就是那依稀能夠找到你存在的痕跡了。現在看到你平安回來，甚至還長成了有勇有謀的好孩子，父皇已經心滿意足了。若是臨死前能夠幫助你清理皇後一黨，也算是父皇對你做的最後彌補。父皇真的想要給你留下一個清明的天下。”
老皇帝說話的氣若遊絲，一段話說了好大一會時間，但蕭景明卻很有耐心，老皇帝的每一個字，蕭景明都聽得格外用心。
蕭景明紅彤彤的眼睛變得有些發酸起來，鼻子也感覺熱熱的，眼淚強忍住不掉下來，維護他作為男人最後的倔強。
老皇帝開口說的是“我”代表著他沒有用皇帝的身份，沒有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皇帝位置上，而是以一個平等的身份，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來跟蕭景明對話的，這在皇家前所未有。
蕭景明開口跟賭氣一樣說道：“父皇，您會好的，這天下隻有您來做才安穩，兒臣無心皇位。你要是不看著，那這天下可就不一定是咱們閔家的了。”
老皇帝知道蕭景明是在故意用激將法刺激自己，心中有些溫暖，隻殺這個兒子，心裏還是有自己這個父親的。
老皇帝歎息一聲，眼神變得不聚焦起來，說道：“皇兒生死有命，哪怕朕是皇帝也無法和命運抗爭。更何況，朕做了二十來年的皇帝，有將近十年都是蹉跎了歲月，剩下的十年，也是得過且過，根本就沒有一天是稱職的。朕對不起天下百姓，對不起列祖列宗。十年都沒有把皇後黨給清理了，朕根本不適合做皇帝。”
老皇帝當年也是意氣風發的，可惜在出了容側妃，就是蕭景明親生母親的事情之後，被打擊的幾乎失去了任何生活的欲望，甚至是權利都不能讓他重新振作起來，不過他運氣好，先皇幾個皇子，都死了，就剩老皇帝一個，再加上之前還有一幫子的忠臣良將維護，所以老皇帝即便不稱職，但是位置依然穩穩的。
“父皇，您還覺得自己之前做錯了，那您就更應該好起來了，您才能彌補天下百姓，彌補您失去的那些年時間。”
蕭景明正要說繼續說些什麼，紅蓮突然慌張的跑了進來，打斷了蕭景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