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您又在想阿瑪了嗎?”弘春揚起頭問道。
“是啊。”我誠實的回答,“你的笑容,最像你阿瑪了。”
“額娘……”弘春語帶猶豫,臉上略過一抹惱意,“阿瑪他……”
我捂住弘春的嘴,“孩子,不要怪你阿瑪,這一切都是額娘一手造成的,與他無關。”
弘春抿著唇,嘴角帶著倔強的堅持,似乎根本沒把我的話聽進去。他道:“額娘,你在這十幾年為阿瑪付出了太多東西,如今他這麼對您,兒子看不過去!”
“孩子,付出是相對的。你阿瑪現在隻不過是想不通而已,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會回來的。”我不希望孩子們因此誤會自己的父親,所以一直都在極力的為允禵開脫。
弘春突然挺起上身,探向我身前,一把抱住了我,將頭深深地埋進我的頸間,悶悶地說道:“額娘,您真傻。”
弘春個子很高,身材也很健碩,我短小的手臂根本無法環住他的身子,所以隻能安撫似地來回輕撫著他的脊背。我沒再說什麼,因為很多東西都要靠自己去體會、去領悟,而不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特別愛情……
弘春搬回來沒多久,弘映和弘暟也用相同的理由追著住進了貝子府,隻有弘明依舊固守著自己的府邸。其實不是他不想搬回來,實在是他的宅子離貝子府太近了,一條馬路,不到五分鍾的路程,所以在他也要搬來的時候,被我無情的否決了。
孩子們的回歸,讓深寂了許久的貝子府再次熱鬧起來,同時也驅散了我心中久久不散的陰影。如果哪天允禵真的不要我了,至少我還有他們——我如是想。
時間飛逝轉眼已中仲夏,北京的八月,炙熱的天氣總是讓人感到莫名的煩躁。接連休養了兩個多月,我的病非但沒有任何起然,反而感到愈加的嚴重了。這兩個月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而昏睡的時間卻在不斷增長。
也許不久之後的某一天,我就會在睡夢中死去吧……
這天,我剛從冗長的夢鏡中走出來,幽幽轉醒,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啊!”我被嚇得尖叫一聲。
那俊臉主人可能沒想到我會突然醒來,同樣也被嚇了一跳,英俊的臉上漂起一抹可疑的紅雲,“做什麼叫那麼大聲?好像我怎麼了你似的。”他語帶埋怨,直起身子的同時讓我看清了他是誰。
我對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從床上坐起來,“拜托,小哥,你就這麼闖進別人家的臥房,難道還不讓人家叫一聲?”
小哥摸了摸鼻子幹笑一聲,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他原本隻是略帶紅潤的臉霎時變得通紅,口齒也變得不那麼靈光了,“那個……我、我還是到外麵等、等你吧!”
‘噗嗤’一聲,我噴笑出聲。這個小哥,家裏妻妾不說有一打,至少也有六七個,竟然還會臉紅?我搖著頭,掀開被子,有些吃力下床穿好衣服。最近我發現自己就算睡再久還是會覺得很累、很累,想來再過不久我可能就真的下不了床了。
我……大概真的命不久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