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身披正黃將軍甲從城門的暗陰中走出來時,渾身上下透出不怒而威的氣勢,不由的讓人肅然起敬。真是帥呆了,我的眼裏冒出無數星光,雙眼像被粘住樣一緊緊盯著胤禎,好半天都移不開視線,直到他跪謝皇恩歸隊之後,這才回過神來。
“出發!”
胤禎一聲喝令,眾軍士紛紛上馬,旌旗揮動之下,大隊開始緩緩移動。
在最後的回望中,我看到了很多東西,諸如康熙眼中的不舍、胤祥眼中的渴望、胤誐眼中的興奮,還有胤禛那沒什麼表情的冷臉……
西征大軍奔赴西北,途中顛簸四月有餘,終於在次年二月末達到青海。青海省地處青藏高原邊沿,所以春天得比東部平原來的更晚一些。就在我們初到青海的那幾天裏,還不時會飄些雪花。
康熙五十八年三月十一,胤禎率大軍剛到西寧的隔天,康熙的聖旨緊隨其後便也到了西寧,責令大軍大軍暫緩入藏,先在青海略做調整。這道突如其來的聖旨,著實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兵家常說,兩軍對壘隻有出奇不意才能占得先機。如今康熙讓大軍在西寧停步休整,那不是正好給了敵人事先準備的時間嗎?
正在我胡亂猜測的時候,康熙的另一道密旨又送到了我手上。他命我先行秘密去一處名為古木布木廟的地方謁見呼畢勒罕。
呼畢勒罕?這是什麼東西?我撓撓腦袋,不明所以。
不恥下問一向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既然我不知道,那就找知道的人問問好啦!嘿嘿~~我樂嗬嗬的拿著密旨翻牆到了胤禎的住處。
如今我們倆的身份一個是將軍,一個是襄辦。名義上是上下級,自然是分開居住。所以初到在西寧這幾天,他住他的將軍行轅,我住我的襄辦宅。隻是這將軍行轅和襄辦宅不但比鄰而居,而且中間那道牆更是矮到隻要搭塊石頭就能翻過去。
當我來到牆邊這才發現,剛才出來的急,並沒換下身上這件礙事的官服。要是就這麼穿著三層外三層的衣服翻牆,真是很費勁。我笨拙地跨坐在牆頭,一腳小心的向下探路,直到踩得結實,這才扶著牆頭爬了下來。
“呼~!可算下來了。”我鬆了口氣,彈了彈身上的灰土,整了整官服,邁開步子向行轅裏院走去。
我剛走到書房門口,正好有個小廝從裏麵退了出來。我攔住他問道:“你家將軍可在房中?”
“回襄辦的話,將軍正在書房看書。”
仆役看到突然出現的我,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幾天下來他們早就習慣了我這位不愛走大門的襄辦會突然出現在將軍府。
來的正是時候,我暗自得意,對那小廝說道:“你去守在院外,我和將軍有要事相商,不許有人打擾。”
“嗻!”
小廝退了下去,我放下剛才端起的官架了,蹦跳著進入胤禎的書房,
“胤禎,胤禎,皇阿瑪有旨意來了。”
胤禎聽見我的聲音,放下筆抬起頭,向我招招手,讓我到他身邊去, “什麼旨意讓你親自送來的。”
“當然是秘密的旨意嘍。”我笑嘻嘻的躥了過去,拉開他的手臂老實不客氣地側坐在他的腿上,而他的雙手也順勢穿過我的腋下環住我的腰身。“喏~!就是這個。”我將手裏攥著的東西遞給他。
他單手接下,打開來快速的瀏覽,然後邊看邊問:“你是什麼時候接到這份密旨的?”
“今天早上,”我在胤禎身上動來動去,想找個更舒服的姿勢。這幾天初來乍到,我都老實的在自己的襄辦府上休息,隻是那張破床又冷又硬根本睡不好。好懷念他身的上的味道,我的閉著眼睛,用臉頰在他胸前蹭了蹭,忽然覺得有了一絲困意。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我想起來這兒的目的,於是又問道:“皇阿瑪提到的這個呼畢勒罕是什麼東西?”
“呼畢勒罕是死後轉生之意,就是藏民口中的轉世靈童。”胤禎失笑,胸膛因笑聲起伏震蕩,震得我又重新睜開眼睛。
“皇阿瑪為什麼要我去見他呢?”
胤禎思索了半刻,這才說道:“也許……去了就知道了。”
“哦。那明兒你派幾個小兵給我,我去會會這個喇嘛頭。”
“不用等明天了,咱們現在就去。”
“現在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