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弘昌的相見歡,每每都惹得瓜爾佳氏銀牙緊咬卻又在兆佳氏的注視下無法發作,而我則抱著弘昌在一邊暗暗得意。
與瓜爾佳氏的交惡,並不影響我與兆佳氏的交好。兆佳?翾雯的性格有些像女版的胤祥,這樣的人真的很適合做朋友,短短幾日的接觸就讓我們有了相見恨晚的感覺。在她的提點下,我才知道原來瓜爾佳氏與胤禎的小老婆伊爾根覺羅氏是所謂一表三千裏的表親。她們平時素有來往,而且還有些同病相憐,這也就解釋了瓜爾佳氏對我的莫名敵意。
翾雯雖然性格像胤祥,但卻也比胤祥心思細膩了許多,她與我一樣察覺出了弘昌事件的不同之處,但她又不是我,她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所以對不能出院子並沒有表示什麼不滿。可我就不同了,我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就算把我人關在這裏,可是我的魂卻早已飛到那遙遠的草原上。
轉眼間我已經在這個小院住了兩個多月,四十七年的夏天也在這兩個月裏走到了頭。這期間雖然有翾雯時不時的會來找我聊天,但是我心中那份忐忑卻無法揮去。我一天天的數著、盼著,終於傳來了聖駕北巡回鑾已至熱河的消息,我這懸著的心還沒等放下,又一條消息緊接著傳進我們這個本應該被守的密不透風的小院。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召集廷臣於行宮,宣示皇太子胤礽罪狀,命拘執之,送京幽禁。’
這太子被廢事件有什麼內幕我不知道,而對胤祥被牽連也沒覺得太過驚訝,畢竟這皇家裏沒幾個人是幹淨的。聽著隔壁院子裏的哭天搶地,我卻並沒有多表示什麼。並不是我冷血,而是我的心太小了,除了胤禎和孩子們再也容不下別人。
太子被廢了,康熙也回宮了,我開心得等著和胤禎回家團聚。幾天後翾雯一家子被準許離開了,可我卻被留下來。他們走就走吧,我要等著胤禎來接我,我偷偷的告訴自己不要急。結果一個月過去了,沒人來接我,也沒有人來看我,我就像被人遺忘在了這裏。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愛哭的人,可這次我流淚了。我一次次在心裏告訴自己胤禎隻是太忙了,再過幾天他就會來接過了。
我不斷的騙著自己,卻騙不了別人。終於有一天,小悠抓著石頭侍衛衝進我的屋子,我下意識的用帕子擦掉眼角淚水,問道:“怎麼了。”
小悠一臉愧疚和石頭侍衛並排站在我麵前,她捅了捅石頭待衛,“石頭,你和福晉說吧。”
“嗯?”我疑惑地看他們。
“福晉,您誤會十四爺了。”石頭一張嘴就開始為胤禎辯解。
“誤會?怎麼會誤會?”我眼淚沒誌氣的又流了下來,“我心心念念的為他擔心,幾個月吃不好睡不香,可他回來一個月了,可曾想到我?”
見我又落淚,小悠連忙扯出自己的帕子為我拭淚,“福晉您別哭,您聽石頭把話說完。”
“好,石頭你說!”我吸了吸鼻子,準備聽他們的解釋。
“半個月前小悠擔心您,讓我偷偷回去看看,於是我趁夜潛進宮裏,這才知道原來十四爺被皇上打了板子正在家中養傷。爺見到我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我告訴您,爺這也是怕福晉您擔心,所以才……”
“打板子?怎麼回事?”
“我後來打聽,說是皇上廢了太子之後要大臣們舉薦太子人選,當時好像是八爺呼聲最高,後來不知怎麼皇上很生氣,削了八爺的爵位,十四爺就在這當口為八爺說了幾句話,結果皇上一生氣,差點要當場殺了爺,後來被其他爺們攔下,最後隻打了爺二十板子。”
石頭說完,我已經忘了傷心。然憂去則怒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他……該死的胤禎,我不是告訴他萬事小心,切記不可出頭嗎?!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小悠拍著我的後背讓我坐下,“福晉息怒!”
“息怒!我怎麼能息的下來!我,我還特意提醒過他,可他呢!!明知道……”說到這兒,我那不值錢的眼淚又開始止不住地流下來,“明知道我會心疼,他還這麼不珍惜自己,我,我……嗚嗚~~~~我這都是為了誰啊!”撲到小悠懷裏,我痛哭失聲,沒想到最後胤禎還是受到了傷害。
“福晉,您別哭壞了身子。”
“讓她哭!哼~!這一個兩個都是讓人不省心的主兒,哭死一個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