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寒生夜歸(1 / 2)

“原來你就是那個有名的安少啊!久仰久仰!”

不知是不是最近長了不少肉的緣故,略施脂粉的晚娘被一身紅衣襯得膚白賽雪,嬌豔逼人,謊稱遙遠家姐也未被識破。隻是這一身淩亂的嫁衣又該如何解釋呢。遙遠做出了他的猜想,“你打劫了新娘?”

“我沒事打劫新娘幹什麼,要劫也是劫個新郎回去啊!”

“你看上了新郎?”

“哪能啊,我連新郎是誰都不知道。話說你見過嗎?長得咋地?要是還行我可以考慮將就一下。”晚娘認真的問道。

“沒見過。”

“怎麼會沒見過,你來安府不都大半個月了嗎。”

“停!”安少聽不下去了,插到他們中間,言:“你們能說重點嗎?”

晚娘拉緊快要滑落的外衣,抬起一雙淚汪汪的雙眼看著安少,帶著哭腔說:“事情是這樣的……”

其實,一切純屬晚娘閑著沒事找事做。

安府要納的女子家住城外西半山,家中老父病重,哥嫂看中安府豐厚的聘禮便硬是把她賣給安家了。晚娘行醫與此,於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挺身而出假冒新娘,最後就稀裏糊塗的被抬進了安府。

至於晚娘沒有說的部分,則是那女子其實早有相好,並打算私奔了。正巧碰到晚娘來看診,苦苦哀求之下得晚娘同意為其拖延逃走的時間,然晚娘見安府送來的喜服做工細致麵料上乘,遂上身一試。這一試便試出問題來了,吉時一到,家丁慌亂中顧不了穿上嫁衣的是誰,直接塞進花轎抬回安府。晚娘在路上被顛得七葷八素,直悔得腸子都要青了。真真是不能當好人,做好人準沒好事。

“嗬,真難得,這煙州還有不願嫁入我安府的人。”安少聽完以後覺得晚娘可以去茶樓說書了,講的跟真的一樣,“本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

“我也不信。”

“你給我一邊兒去!”揮手將遙遠趕到一邊的晚娘,眼見裝可憐無用,隻好又換上別的招。收拾了個能落腳的地,把方才踩過的木凳搽了又搽,狗腿道:“來來來,安少你先坐。我跟你說啊,我剛才說的句句屬實,不信,你可以找人去西半山問,或者去城外西河村問也行,我同遙遠就住那兒,我真是遙遠的家姐,不是你們家的新娘。”

“就算是你說的都是真的,可你弄丟了我們家的新娘,總得賠一個吧。”安少坐下後,一手撐著下巴,一邊扮思考狀,說道。“你說是吧,遙遠?”

“有道理。”

“個死孩子,你站哪邊的啊!”

“我到是想站。”遙遠低頭掃了一圈,愣是沒找到一個能下腳的地方。打門邊繞進房內,發現床塌邊還躺著一丫鬟,且安少碰巧也看見了。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見遙遠伸手欲探,晚娘好笑道:“放心,沒死。這丫鬟是負責看門的,我原想著扒了她的衣服換上好逃走,又怕她會忽然醒過來,正準備解了頂梁上的紅結綁她,你們就進來了。”

“……”

安少覺得這事越來越有趣了,新郎官不在家,新娘子要逃跑,這一對在目前看來還挺是匹配的。“行了,你不是要逃嗎,還不趕緊的。一會兒人來了你可就走不掉了。”

聽到這話的晚娘,也顧不上去想安少為何忽然又肯幫自己了,慌忙於屏風後換上了丫鬟的羅裙,然後胡亂用嫁衣把打暈的小丫頭一裹,拉著遙遠一頭一腳將其扔到床鋪上。拍拍手,跟著安少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新房。

蘭秋之夜,亥時剛過,悄悄溜向後院的三人,眼見就要成功了,卻被一群突然出現的侍女打亂了腳步。按理說丫鬟們都在前頭伺候著,偷懶也不是選這麼個地方啊。停步聞一清麗聲道:“動作麻利點,大少爺一會兒就要回房了。”

“雲姐姐,你說這大少爺怎麼就突然回來了?莫不是知道老爺夫人為他納妾的事,特意趕回來看新娘子的?”

“哪來那麼多廢話,管好你這張嘴,把事做好就行。”

“哦,知道了。”

濃濃月影下穿梭而過的侍女沒有注意到回廊裏的三人,遙遠拉上晚娘準備立馬離府,卻被安少抬手攔下。

“不用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就會發現人不見了,今夜煙州城大小官員盡在安府,你認為就憑你們二條腿,跑得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