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修瀾輕咳一聲,“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
修瀾英挺的眉宇都糾結在了一起,懊惱著該怎麼說才好?即便表現的再成熟,現在的修瀾也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罷了。
泠疏可不管他的糾結,她撐著傘漸漸行進雨幕中。看著淅淅瀝瀝下著的春雨,一點一滴的沒入土中,或滴落在抽芽的嫩尖兒上,或飄灑在舒萼吐蕊的花心裏。給了這萬物生氣,也潤澤了這芸芸眾生。莫怪乎,有春雨貴如油的說法!
一路無話!
推開竹門,收起手中的傘。泠疏轉過身看向修瀾,挑眉,膽子不小……
“你倒是熟門熟路!”修瀾詫異的看著泠疏的動作,她根本不像一個外門打雜的弟子,倒像……倒像是……
彎起唇角,泠疏眨著眼睛說:“我是打雜的嘛!自然要熟門熟路的。”將手中收好的雨傘放在門腳處,泠疏幾步拐進了遊廊。
剛進了院中,一眼就在左邊的避雨亭中看到了夜邵白。他還是穿著一件藏青色的長衫,手執著一枚黑子,正與人對弈。對麵坐著一個兩鬢青霜,慈眉善目的老者,卻穿著一件灰色長袍,正一臉得意的撫須而笑。
“清清回來了?”斜眼瞥見泠疏的身影,夜邵白眼前一亮,看到救星似的,扔了棋子,就迎了上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泠疏才是師傅!
“師叔祖,你……”,令溪正得意著,師叔祖那不知哪裏得來的七彩蓮子,馬上就要屬於自己了。卻不想夜邵白在看見泠疏之後,立刻就扔掉了手中的棋子,並且扔棋之餘,尚不忘亂了棋盤。令溪正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的棋盤,不經意間竟看到了和泠疏一起進來的修瀾,吃了一驚:“你這臭小子!還記得你師傅啊?”
“見過太師叔祖,見過師傅……”
理也未理正給自己恭敬行禮的修瀾,夜邵白一雙眼睛簡直粘死在了泠疏身上。諂媚的樣子,直看得泠疏想一腳踩上那張老臉,再狠狠的碾幾道。
“清清……”,夜邵白腆著一張笑得像菊花般的臉,巴結的說:“師傅有個小小的請求……”。
泠疏還未作出反應,倒是一邊的修瀾聞言,大驚失色。指著泠疏,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是…太師祖的…弟子……?”
“是哦”,泠疏瞧著他的樣子,暗笑不已。想著,叫你這個死要錢敲詐我!遭報應了吧?遂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我是你師叔祖哦!”
修瀾傻傻的看著小人得誌的泠疏,定了定神,“玉秋峰第十六代弟子修瀾見過師叔祖!”行過禮後起身,幽幽的道:“不知師叔祖什麼時候還修瀾那一兩銀子?”
目瞪口呆!
果然是個死要錢!
還沒回過神來的泠疏,突然被夜邵白輕輕一拽,踉蹌一下,險些摔到在地。
“師傅…師傅,做什麼?”如果不是有外人在這兒,她早一腳踩上去了。
夜邵白將她拉到亭子裏,抱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洋洋得意的對令溪說道:“這是我的弟子雲泠疏,這局棋她來替我下。”早聽雲震那個老小子炫耀過無數遍了,清清下的一手好棋。當初,他帶清清去‘弈軒’與人對弈,想不到,竟都成了清清的手下敗將!玉京‘弈軒’他可是知道的,那裏彙集了天下各路對弈的能人,即便當日隻有一小部分的高手在‘弈軒’,清清對上令溪也足夠了!
“玉秋峰第十五代弟子令溪見過雲師叔。”令溪站起身,抬手向泠疏見禮。
剛開始的時候,泠疏還有點奇怪,為什麼她一個七歲女童突然上位,卻無人反對?後來才知道,神宗規矩嚴謹,令出如山,不容任何人置喙!再加上她師傅在神宗的威信和地位,自然無人不服!
令溪見禮,她坦然相受。
“費什麼話?坐下!”這些臭小子!整天唧唧歪歪的,煩死個人了!所以他才不喜歡和他們待在一起!全被他趕到側峰去了。
泠疏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嗤了一聲:“我什麼時候答應要幫你了?”
“清清……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你不是還沒死嘛?”快死了再說吧!
閉了閉眼,狠道:“什麼條件?”
“碧瓊枝!”前幾天她才知道,原來這碧瓊枝也是天材地寶!一米高的碧玉小樹,要千年方得成熟,無花無果。這枝葉即為上好提升功力的良丹,隻要置於水中,頃刻即溶。不僅沒有任何後遺症,還可溫養身體,真正的至珍至寶矣!
夜邵白頭搖的像鍾擺,沒門,沒門,休想!
泠疏也不管他,隻笑著問令溪:“你們賭的什麼?”她師傅這個人最是吝嗇不過,如果沒有彩頭,他絕不會那般殷勤!
“咳……五局三勝,若是師叔祖輸了,便輸令溪一顆七彩蓮子;若是令溪輸了,便輸師叔祖一株相思葉!”這株相思葉是他在‘藥宗’剛用寶貝換來,回到宗門,正欲向師叔祖炫耀一番。不曾想到,師叔祖因緣際會,竟得了七彩蓮子這等奇物!相思葉雖好,到底比不上七彩蓮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