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冉特的讓愛明美為自己打扮了一番才去赴約,她知道今晚要去的地方不但是田炎的家,也是楊旭的家。她按著門鈴,迫使它不得不丁冬,丁冬地響。門開了,又立刻被關上了。她看到了,楊旭的臉,然後又在一瞬間消失在她眼前。她緩緩地蹲下身子,並非有意,卻聽到了來自門那邊的聲音。
“小冉怎麽會來?”楊旭問著正在廚房忙著的田炎。
“是我叫來的。”田炎準備為奚冉開門。
楊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要開門。”
“晚上很冷。”田炎不改要開門的心意。
“那麽……”
後麵的內容大概是被風的聲音掩蓋了吧,還是他故意說得很小聲。
門開了,田炎笑著迎接著這位他請來的貴客:“晚上好。”他把她引進內堂。奚冉也是以笑回應著:“田炎,晚上好。”
她第一次看到穿著圍裙的楊旭,這讓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他的印象中,楊旭是一個表麵上很成熟,內心卻很孩子氣的人。上課的時候隻會塞著mp3,聽著不知所謂的歌,結果成績變得一敗塗地。偶爾打打架,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成了學校不良生的頭頭。他會捉弄她,有時候很可愛,有時候也很壞心眼。她無法想象,不,她從來沒有去想過有一天楊旭穿起圍裙的樣子,她覺得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奚冉開始專心地注視起他來,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
她的視線又怎麽可能不引起他的共鳴。他實在是沒辦法對她的目光視若無睹。
這時候講些話來緩解一下氣氛是一個明智的選擇。這隻是他個人的想法,這就表示其他人不這麽想,對吧?
“炎,來幫忙。”楊旭向和奚冉聊得甚是開心的田炎發號事令。
“今天是我生日。”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田炎的語氣很是冷淡,又不知出於什麽用意將“我”字特別讀了重音。田炎繼續和奚冉談笑風生。看不出他還是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家夥。
楊旭聽了這樣的話當然心情不爽,但令他更不爽的事是田炎居然在他麵前和奚冉靠得那麽進,簡直忽視他的存在。
整個生日會,他似乎被孤立了,他們一起笑,一起吹蠟燭,一起嘻嘻哈哈,突然有一種好奇怪的感覺。(他們都不屬於我了。)楊旭忽然覺得世界一下子變的好灰暗。是的,好象失去所有了,仿佛那個雪夜之前的他,一無所有。連回憶都沒有。他們兩個是他的整個世界,有一天,世界將他拋棄了。
楊旭慢慢地坐下,用整隻手遮住了那張不知為多少人所愛慕的臉,誰都不知道被遮住的那張臉現在是怎樣的表情,亦或是毫無表情。
“小冉,不要離開我。”這是他心底最害怕的事。
一下子周圍變得安靜起來,沒有一絲聲音。他的眼中隻看見奚冉朝他走來:“楊旭,你怎麽了?”
“你們絕對不能背叛我。”楊旭並沒有理會奚冉的疑惑,隻是一個勁地自說自話,“什麽都沒有了。失去你們兩個,我的世界就什麽都沒有了。”
楊旭的話似乎給在場的人一個不小的震驚。連空氣都似乎被他的話所凝固。
“旭……”田炎此刻的心情有種說不清的複雜。
“沒事,背叛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那,那是什麽笑容,為什麽還可以露出這樣的笑容,不是高興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笑容。可是此刻的他明明很悲傷。這麽突然的轉變讓人實在很難以接受。就好像你上一刻還在參加別人的葬禮,而下一刻又去參加喜宴般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