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北京的初雪來得特別早,立冬第三天便來了一場中雪,紛紛揚揚飄飄灑灑,把個古老京城裝點了一下,尚未脫落的樹葉托舉著團團朵朵的白花,排排灌木叢蓋著棉被恬靜的安睡著。銀白一片的景致吸引著人們的目光,整個城市的空氣都絨一般的柔軟。正趕上周末,不少的年輕人相約出來賞雪,玩雪,拍雪景。
一早醒來,邱月看到樓下一派銀裝素裹,欣喜的推開窗戶,用手去接如團的雪花。雪花落到手心上,馬上“瘦身”縮化成一滴水。看著手心上的這滴水珠,邱月不免想到,一滴水經過液態,氣態,固態,三種基本形態的轉換,最後又回到了液態的水珠,這也是完成了一次輪回呀。這就是規律,大自然賦予世間萬物的不可更變的規律。一陣電話鈴聲呼喚著凝視中的邱月,她拿起座機的聽筒,裏麵傳來兒子的聲音:
“媽,我和小慧一會兒就到,中午咱吃什麼?”
“饞兒子,就知道吃。你都一百八十多斤了。”
“嘿嘿,民以食為天嘛。”
“嗯,我昨晚發好麵了,咱們吃包子吧。”
“行啊,什麼餡兒的?”
“蘿卜餡。”
“啊?蘿卜餡?哎呀。”
“你懂什麼,我做的是白蘿卜餡兒,再加上香菇丁,我給它起名叫琥珀水晶包。”
“那有肉嗎?”
“肉,肉,你就是離不開肉,能沒肉嗎?放心吧,包你愛吃。”
“我爸呢?”
“一大早我就給他打發去早市了。”
“那好吧,我們倆現在就出發。估計有一個小時就到了。”
“嗯,路上小心點兒。”
邱月掛上電話便到廚房忙活起來。她一邊洗著菜,一邊給自己的那首詩打著腹稿。幾天來,她總有一種情懷要宣泄。自從一周前與教授弟弟不期而遇,聽到他訴說任教授生命最後時期那段經過,以及教授弟弟的那份感慨,特別是看到任教授給自己留下的生命絕筆。心頭老有一塊沉甸甸的東西壓迫著,她不想再哭了,不想用淚水去衝刷那些銘刻內心的回憶。她要把這些回憶,連同教授曾經送給自己的小禮品,以及那封絕筆細心保存起來。她希望保存更多的是幸福,甜美與溫暖。少一些遺憾,更重要的是拋棄傷感。她想抒發,她想表達,她想給自己與教授的過去做一個總結。她選擇了詩歌的形式:
《秋葉的感懷》
瑟瑟秋風,陣陣清涼,
秋葉無奈,為失去哀傷。
大雁南飛
寫人字在天空上。
捎一封書信,
葉兒有話對風講。
你來了,
在那春暖花開的時節。
帶一身威嚴,
攜一股力量。
曾幾何時,
你的到來給葉兒帶來歡暢。
霧靄被推開,
林間遍灑陽光。
葉兒捧出遵從奉獻敬仰,
隨風起舞伴風歌唱。
歎隻歎,
一日裏風兒要葉兒改換摸樣。
葉兒從此被蒙上浮塵,
從此風葉間多了份惆悵。
隻因葉子歸屬於木,
不能隨風飄蕩。
如今你走了,
留下了無奈與寒霜。
留下了無盡的思念,
也留下了永久的哀傷。
小路為你緘默,
葉兒因此枯黃。
從此總有一分缺失,
從此總有一份感傷。
無奈後的無奈,
感傷間的感傷.......
我喜歡秋天,
可我又不喜歡秋天,
秋天的季節即複雜,且淒涼,
可在這個複雜的季節到來時,你卻走了;
秋天來了,落葉了,
而我就像是秋天裏的第一片落葉,
被後來許許多多的落葉埋藏;
一陣陣的微風吹過我不知不覺被拉到了空中,
漫無目的的飄蕩時間的流逝使我曆盡了滄桑;
雨點的拍打使我腐爛發黃;
多少次想努力掙脫歲月的枷鎖,
可最後還是被迫落入無盡的淒涼…
漸漸的,
因為你走了,
我變得更加堅強………
晚上,邱月在與建國的網聊時把這首詩發給他看。
建國:你寫這首詩什麼目的。
邱月:我想把這一段經曆告一結束,算是用這首詩歌做個總結吧。
建國:你覺得能結束嗎?
邱月:嗯,應該可以的。至少在形式上。
建國:對,同意。隻是在形式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