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以往,這些看門人即便是再怎麼不願意,亦會笑臉相迎,快快的進去回稟雪舞,而今再見了青夫人,看門人懶懶的看了她一眼以王爺和黛煙夫人不在府中為由,將青夫人拒之門外,任憑青夫人如何乞求,人家就是不鬆口,青夫人畢竟是丞相夫人,熟知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的道理,忙將一包銀兩塞在那看門人的手中,那人這才左右張望,輕輕說道:“夫人還是速速離開,快點想辦法去吧,也不知道怎麼了,王爺昨夜大發雷霆之怒,聽內廷人說還打了王妃,關了王妃地緊閉,不許任何人見王妃呢。”
青夫人心中緊張,臉上卻滿是感激的笑:“謝謝小哥,但不知小哥能否告訴我究竟是為了何事嗎?”
那守門人搖搖頭:“我們這些人無事二門都進不去的,怎麼會知道內廷之事,夫人還是快快走吧,免得被王爺瞧見了帶累了小的不說,恐怕連夫人也討不到好去。”
那人連連催促,青夫人三步一回頭的上了轎子回了丞相府。
回了丞相府又等了好久,管家麵色凝重的跑進來,連叫:“夫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青夫人本已經六神無主,此時再見管家的驚慌失措,更是亂了心神,不由得吼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管家見青夫人花容失色,忙將打聽來的事情講了一遍。
那管家奉了自家主母之命前去打探消息,怎奈王府中的人死防嚴守,滴字不漏,就在 他束手無策之時,恰好遇見了失散多年的表妹,表妹恰好在天寶王府裏當差,據她所說,是雪舞身邊的侍女和黛煙夫人身邊的侍女為爭一壺熱水起了爭執。
昨日傍晚間,雪舞命侍女主兒去提熱水準備香湯沐浴,剛好黛煙夫人的侍女小蓮也去提水,事情就那麼巧,爐火上剛好墩著一壺開水,兩個侍女的手同時握住了壺柄,誰也不肯撒手。珠兒仗著自己是王妃的貼身丫鬟,不免瞧不起小蓮,而黛煙夫人此時正在得寵,小蓮亦是不甘示弱。
蕭逸朔拈花惹草好色成性,家中不但有個青樓出身的黛煙夫人,且近日黛煙夫人將她在勾欄中的好姐妹芙蓉姑娘接進了王府,說是陪她聊天做伴,實則無非是分雪舞的寵愛,按照舊規,蕭逸朔一三五在黛煙夫人處,二四六則在雪舞那裏。如今芙蓉姑娘一到王府,這一三五二四六的平衡頓時被打亂了,芙蓉姑娘可謂是人如其名,不但貌美,且最懂男人的心思,將一個蕭逸朔服侍的骨軟筋酥,二人最近更是行則同輦,坐則同椅,並肩疊股,並不背人,隻要蕭逸朔在府中定是和芙蓉姑娘在一起。
算起來蕭逸朔已有六七日未曾去過雪舞的房間,今日,雪舞好不容易打發人去請了他,正準備香湯迎候王爺,不想小蓮奉了自家主子的命令,也來提熱水,其時爐火上還頓著一壺熱水,隻要有一人肯等片刻就好,可是二人絞在那裏誰也不肯示弱。
珠兒自幼服侍雪舞,雪舞雖然嬌蠻任性,對這個小丫鬟卻時分的友愛,從未打罵過她,珠兒對雪舞更是忠心耿耿,如今見小蓮自不量力和正妃爭水,少不得驕傲起來,言語間看不上出身青樓的小蓮:“小蓮,憑你也配和我 爭!我們主子是正兒八經,皇上賜婚的王妃,你們算什麼東西,我呸,我要是你早就找個水坑把自己淹死了!”
小蓮自幼長在勾欄,罵人的本事豈是珠兒能比,何況小蓮身高力氣大,她見珠兒出言不遜,一把將珠兒推倒在地,陰陽怪氣的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樣子?再是正妃又如何?我家主子讓你家那個半年見不到王爺你信不信?呸!”小蓮說著提壺就在,那珠兒如果就此住手也就罷了,偏偏那個丫頭和雪舞一般是個不省事的,聽小蓮如此辱她的主子,心中氣不過,竟爬了起來,從小蓮的身後奪過水壺澆在小蓮的手臂上!
那小蓮被滾燙的熱水澆在身上,頓時捂著手臂滾倒在地,如殺豬一般嚎叫起來。
珠兒心中雖然害怕,臉上卻沒有露出半點的怯意,脖子一楊,提著半壺水跨過小蓮的身子揚長而去,她怎知這樣一來,非但沒有為她的主子出了氣,反而招來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