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妃並不自辯喊冤,兩行長淚順著眼角淌落,她從容的給皇上磕頭,泣道:“臣妾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為自己身後打算,不該想奉承未來儲君,將自己的親侄女也舍了出去.......”婧妃哽咽著:“臣妾萬死也對不起皇上對臣妾的一片真心,就請皇上賜臣妾三尺白綾,也不枉臣妾侍奉皇上十數載.......”
婧妃早已淚流滿麵,皇上聽了她的話睜開眼睛,急切的問道:“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你因我有意傳位於朔兒,你才想將身後事托付與他嗎?是你讓李青去勾引朔兒的,不是你.......”皇上本待說不是你自己勾引皇子,自薦枕席嗎?隻是這話到喉間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婧妃懵懵懂懂的盯著皇上,似乎恍然間明白了皇上的弦外之意,喃喃自語道:“皇上的意思.......難道是說臣妾意圖勾引四皇子嗎?!”婧妃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來,痛呼:“萬歲爺!您.......您怎麼可以如此猜想臣妾!隻因臣妾與萬歲十五 載夫妻,雖恩愛有加,卻未曾有一兒半女,這本是臣妾的憾事,臣妾近日看龍體欠安,臣妾身旁又無子嗣,早就做好了百年之後追隨皇上左右的打算,隻是臣妾娘家隻有這一個侄女,臣妾將她視為己出,見朔兒他沉穩幹練,是個可托之人,不該一時動了心思,要將青兒托付於他,昨夜之事臣妾也是事後才知的,還未曾稟報萬歲爺.......”
婧妃說道此處,忽然收住眼淚,盯著皇上苦笑著點點頭:“十五載恩愛纏綿,臣妾待皇上之心天地可表,如見隻有以死明誌,隻望臣妾死後,皇上可以善待我的青兒,成全了她與四皇子。”眾人還未醒悟過來,婧妃一轉身,直衝身後的大柱,以頭觸柱!
事發突然,眾人誰也沒有想到婧妃竟如此剛烈,以死明誌,皇上的手一抖,忙大叫一聲:“快攔住她!愛妃不可愛妃不可啊!”蕭國主情急之中,赤足下地伸手想要拖住婧妃,怎奈婧妃與他還有丈餘的距離,也隻有幹著急。
眾人緊緊的閉上眼睛,都不忍看婧妃腦漿迸裂,幸好畢安眼疾手快,在婧妃的頭剛觸到柱子的時候推了她一把,婧妃骨碌碌滾了出去,皇上忙奔過去抱起婧妃,喊道:“快宣太醫!快宣太醫!”
一旁的媛妃娘娘看的明白,婧妃這一哭二鬧三撞牆分明就是演戲給皇上看,剛剛婧妃倘若真的有心撞柱一死,即便是畢安相救也難以救活,這分明就是一出雙簧,隻是偏偏皇上如一葉障目就看不出一絲破綻!眼看就要扳倒婧妃,為宮中除害,為皇上除害,誰知又被婧妃逃過一劫!恐怕皇上不但不會再責罰婧妃和四皇子,那個李青也會許配給四皇子做側妃。
媛妃雖然有心維護皇上,但是她為人聰明知道點到為止,見皇上如此痛心,忙上前命眾人將婧妃抬到她的床上,吩咐宮女快去準備冰塊,熱水等一幹事務,自己則伸手在婧妃的人中穴上狠狠的掐了一下,那婧妃其實早就醒來了,隻是想看看皇上究竟有多疼愛她,媛妃一出手,她吃痛不過還要強行忍著,倏的睜開二目,媛妃暗自好笑,唇角微楊,目錄關切之色,輕聲問道:“妹妹怎麼樣?可好些了嗎?”
蕭國主見婧妃醒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他的手落在婧妃額頭上青青紫紫的大包,心疼極了:“愛妃怎麼如此莽撞,倘若真的有一個閃失,豈不讓朕抱恨終生嗎?”
婧妃未曾開言說話,眼淚雙雙對對的淌下,好半晌才道:“萬歲爺既如此疑臣妾,臣妾又有何麵目苟活人間.......”話未說完,婧妃將臉扭向床裏,抽抽搭搭的哭起來。
皇上最見不得婧妃的眼淚,頓時手足無措,也顧不得眾人在前,連連道歉:“都是朕的錯都是朕的錯,是朕不該疑心愛妃。”
皇上見婧妃隻是抽泣,並不理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遂轉身怒目瞪向仍跪在一旁的蕭逸朔:“都是你這個逆子做的好事,看看把你的母妃氣成什麼樣子了?還不快給你的母妃請罪嗎?!”
蕭逸朔隻好向上磕頭:“兒臣請母妃珍重,是兒臣魯莽,不該私會青兒,望母妃恕罪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