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
夜晚的微風徐徐吹動著淡紫色的窗簾,窗外的星空浩渺,從15層的窗台放眼望去,A市繁華的夜景愈發的迷人,舒楠獨坐在沙發裏,落地的台燈灑下迷離的光暈,她輕輕吸了一口煙,7年來,她早就習慣這樣的夜晚,這一份靜謐,有時候遐想而更多的時候,她隻是在放空自己,讓心靈完全消融在這份安謐中,長大了,她發覺,平靜的心遠比喧囂的情情愛愛更實在,更踏實。
圖子恒竟然又一次出現在她的生命中,那本來她已經塵封的往事竟然滾滾而來,舊日的傷疤被赫然揭開,即使沒有了疼痛卻依然觸目驚心。
圖子恒說過,這不是饋贈,是因為她確實勝任這份職位,舒楠的心依舊惴惴不安,因為她知道,可以勝任的遠不止她舒楠一人。她該接受這樣的饋贈嗎,如果她拒絕圖子恒會作何感想?而如果她接受了,就無法回避圖子恒的期待,7年了,她還回得去嗎。
從她縱身一跳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經徹底的被那冰冷的湖水擊碎,連同她腹中的胎兒的早夭,自己已經同往昔的欺騙訣別。
舒楠深深的陷入柔軟的沙發中,像以前一樣,蜷縮起身體,她想逃離,但是,她卻被命運的波濤推動著無處可逃。舒楠深深的迷茫了。
幾乎每個夜晚,圖子恒都會打來電話,他們住的很近,圖子恒在雲杉賓館長期包住。但是舒楠卻從未主動發出邀請,她跟圖子恒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不敢逾越。圖子恒總是簡單問候下,然後聽聽舒楠工作上的簡短的回報,彼此都感覺有一種無話找話的感覺。
“我會等你的,囡囡。”圖子恒說,“在你還沒有嫁人之前,我總是有機會的,對不對?”
舒楠不知如何回答。
電話鈴聲依舊響起,舒楠知道那一定是圖子恒,在她臨睡前,他總是會打來電話,道個晚安。
“今晚月色很好,囡囡,你沒有注意到嗎?”圖子恒輕聲說,周圍似有嘈雜之聲,他像是在外麵。
“嗯,月亮很清亮,少有的夜色,我看到了,您還在外麵嗎?”
“嗯,散散步,”圖子恒笑笑,“睡不著,就出來走走。”
“很晚了,您也早點休息吧,”舒楠不知說點什麼好。
“囡囡,你從來都沒有邀請我到你那裏坐坐哦,”圖子恒笑了。
呃。。。。。。
“這兩天我有事情需要會總部,這一段看到你工作很穩定,我很放心,我相信你會把華京帶上正軌,並一路上升的,我對你很有信心。”圖子恒平靜的語氣。
“您要回去?”舒楠很吃驚,他不是在雲杉賓館長期包房了嗎?怎麼忽然要回去?
“嗯,處理一點事情,那邊也有很多事情等著我,怕是以後需要兩頭跑了。”
是啊,她竟然從來沒有主動邀請過圖子恒過來坐坐,從禮貌上講這是不妥的,但是基於私心,她隻是不敢單獨麵對圖子恒而已,她怕那焦灼的目光,那會讓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舒楠心頭猶豫了起來,即使圖子恒保舉她做華京的首席是有私情,但難道不是對她莫大的信賴跟支持嗎,她對圖子恒是不是過於冷淡了?他於公畢竟是她的頂頭上司,於私也算是她的故人。七年了,愛恨飄渺,何必呢。
“我是有一點失禮了,圖董,這麼久也沒有邀請你,不過,我這個人大概清淨慣了,家裏也確實很少有人光顧的,如果您不嫌棄,隨時歡迎您過來坐坐啊。”
“嗬嗬,”圖子恒笑了,“你看你,一定要我追著才肯邀請下,是不是不夠誠意啊。”
“您多心了,圖董。。。。。。”舒楠低語。
“那好吧,我就過去坐坐吧,呆一會我就回去。”
“什麼,現在嗎?”舒楠驚異。
“是啊,現在還不到10點,我呀就在你的樓下呢,嗬嗬,開門吧,我也正好有些事情要跟你談談。”
樓下,他就在樓下?舒楠馬上站了起來,換衣服已經來不及了,她立即跑到穿衣鏡前,整理了下頭發,把睡衣的腰帶係了係,略微整理了下,這,算了,就這樣吧。
門鈴輕輕被按響,好快。舒楠慌忙過去打開房門,圖子恒穿著休閑的運動裝,腳上還是一雙耐克球鞋,舒楠不由得笑了,“您這是去跑步了嗎?”
“怎麼,奇怪嗎,我經常夜裏跑步的。”圖子恒笑嗬嗬的走進了房門,四下打量起來,“嗯,還是蠻溫馨的,這麼多年,你一直一個人,真是不容易。”圖子恒像是自言自語,他踱步進來,走進了舒楠家的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