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宿星點點,明月遙映著大地,我看見了我胳膊上多出來的一個丁香花印。淺淺的幽紫色,似訴說著那夢幻般的事。
早晨我去給皇後請安,掐好了時間,等各宮的小主走遠以後,我才帶著春柳進去。
剛進門,我就聽見了五妹妹瑤樂和皇後閑談的聲音。五妹妹原本是皇後弟弟的女兒,不知怎的過繼給了皇後,還是才剛出生不久時,瑤樂按年齡來說比我大兩歲,但尊卑有別,硬是讓她成了五公主,不過早已定下了夫家,於今年八月份成親,也算是嫁人挺晚的了。
不過瑤樂長得也挺漂亮,伶牙俐齒又十分善良活潑,彬彬有禮,我對她頗有好感。但母妃從八歲那年就告誡我,若隻因一個人在你麵前的表現去判定這個人,那在後宮生存便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母妃話語中的嚴厲與擔憂使我害怕,也開始防備起來了。母妃在宮中生活十幾年之久,又是我的親生母親,自然不會質疑她的話。
見她們聊的如此歡暢,我想還是走吧,可當我剛要轉過身時,一個柔美的聲音叫住了我:“哎呀!姐姐怎麼來了?快進來呀。”無疑,這是瑤樂的聲音。我優雅回頭,倩麗的微笑,來到皇後麵前,我微微屈膝行禮:“參見母後。”
皇後坐在鳳椅上,慈愛而端莊的看著我,她朝我點點頭,和藹的說:“玖兒,起來吧。”
你可別以為她與我親昵,不過是她不願承認我這個朝珠的封號,又不能直呼我閨名,才喚我的小字罷了。朝珠這個封號曆代少有公主使用,就連之前的大楚王朝也隻有一位公主用過,所以這個名號皇後十分不願喊出口,許是她不甘吧?
說到大楚王朝,我還是有一些痛心。曾經多麼繁華的王朝,英才輩出,百姓安逸,國運昌盛,可如今父皇篡位而取之,乘人不備時血洗了楚國皇室,一時間,天染成了紅色。如今父皇竭力抹去那些事跡,可我終究從宮裏老一輩宮女的口中得知,從此對父皇產生了極大的間隙,也同情那些楚朝皇室之人,我甚至覺得,元慶比不上大楚。
“謝母後。”我說,坐到了裏瑤樂不遠的座位上,瑤樂是皇後養女的封號,她名字是叫易千琳,怪好聽的,至少我這麼認為。
我一坐下,瑤樂便貼了過來,拉著我的手問涼問暖的好不親切,我本身並不排斥她,也溫和的與她一一答話,乍一看,還真是姐妹情深。
不多時候,我就起身告辭了。走著一條幽徑,賞著路邊的花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父皇為慶祝我出生時所建的暮平園。
在暮平園漫無目的的走著,竟在一假山後頭看到了縷縷煙霧,還聽見有斷斷續續的哭泣聲。我大吃一驚,這是誰?在幹什麼?竟然在皇宮重地燒火,不怕被殺頭嗎?
春柳皺眉,一步跨到假山後,厲聲道:“是什麼人在哪?!”
一個穿著素淨的少女慌忙撲滅了那堆火,把一邊還未燒完的紙錢匆匆推到身後,滿臉驚恐:“公……公主。”
看著那一堆不詳之物,我生氣了,在父皇為我建的園子裏燒紙錢,這是什麼意思!“春柳,快把這些東西給本宮弄走!”
“是,公主。”春柳動作很快,沒幾下那東西就消失在我的視線裏。那個少女從始至終從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默默的抽泣,而我分明在她秀麗的大眼睛裏看到了怨恨。
我更生氣了,在我的園子裏燒紙錢是大不道之罪,我隻不過把那些東西弄走,又沒打她罵她,她有什麼可怨的?
“你說,為何在本宮這裏弄這些東西?”我嚴聲質問她,美眸中的氣憤一眼可見,饒是我再怎麼溫婉的性子,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