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到天水的各地領導幹部,就像走馬燈似的一撥又一撥,這些人又都無一例外變著法想要與王鵬見上一麵、吃頓飯。
郝攝輝的父母雖然沒有全部接受王鵬夫婦的錢,但為幫郝攝輝退賠,他們還是搭上不少的錢,想在天水買房子是不可能了,隻好繼續住在監察廳分的宿舍裏,卻也因此不得不麵對每天絡繹不絕上門的人。
大年三十終於離開天水回寧城過年的王鵬夫婦,一路上說起最近上門的這些人,不勝其煩的莫扶桑說:“我們學校這種安靜的地方,最近也是傳言滿天飛,也難怪這些人要聞風而動了。”
“你們學校會有什麼傳言?”
“沒人跟你說起過嗎?”莫扶桑詫異了,“不可能啊!”
王鵬失笑道:“我現在就是一隻大老虎,誰敢跟我說除工作外的事啊?”
莫扶桑卻歎了一聲說:“唉,底下人不告訴你也好,又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你這個欲言又止的行為可不怎麼樣啊,王夫人!”王鵬抬手在莫扶桑頭上揉了揉。
莫扶桑的心頭一軟,但是更不想把聽到的那些話說出來了。
王鵬見莫扶桑幹脆閉口不言了,也就笑笑沒問下去,他相信類似這種傳言反正也不會是什麼好話。
夫婦二人到了曲柳,少不得陪秦阿花、郝家二老拉家常,一起忙年夜飯。二人也是此時才知道,王帥早一天打了電話來說要陪齊琳父母一起回老家過年,今年春節不回來了,倒是李慧和李東兄妹,奉了李震川之命,今天下午就會到曲柳陪王家人一起過年。
王帥不回來過年,讓王鵬心裏一下子像堵了什麼東西,找了個機會,他一個人到外麵曬場上,打了王帥的手機。
“有事?”王帥接起電話的口氣很冷淡。
“聽阿媽說你和齊琳不回來過年,就想打個電話給你們,一來是請你幫我們向齊琳父母拜年,二來是我想問問你的近況。”
“王二毛,其實你真挺虛偽的。”王帥沒頭沒腦扔過來一句,“反正你眼裏心裏根本沒把誰當回事,又何必現在假惺惺地要給人拜年呢?”
王鵬心裏堵得慌,但還是說:“這是必要的禮貌!三毛,我知道,你為童阿姨那個電話還在生我的氣,可是你也知道,史雲彬夫妻犯下的是大罪,我也是不希望你們受牽連才這樣做的。”
“行啦,行啦,好賴話反正都讓你一人說了,我說不過你!我媽雖然平時說話不好聽,但她其實就是一刀子嘴豆腐心,根本沒想過害誰。可你呢,不幫忙也就算了,反正那夫妻倆也是不該幫,可你跟我爸說什麼說啊?現在好了,大過年的,兩位老人到現在還沒有開口說話,你也好意思!”
“我……”
王鵬根本沒有任何解釋的機會,王帥就把電話掛了。
他不知道齊家究竟是怎樣一個情況,以至於王帥會對他這個二哥如此生氣,這件事成了整個春節最讓他鬧心的一件事。
王鯤一家三口是中午到的,九口人圍著一張大桌子在堂屋裏吃飯,本來倒也其樂融融,可吃著吃著,郝家倆老想起身陷囹圄的兒子,再也吃不下去,一時間老淚縱橫。
眾人勸慰好久,莫扶桑陪著二老去屋裏休息,其他人也沒胃口再吃,匆匆收拾以後,王家兄弟二人蹲在曬場上抽煙。
“郝攝輝前些年也算得上是寧城的人物了,沒想到最終落了這麼一個結果,所以啊,錢財身外物,得想開啊!”王鯤頗為感慨地邊說邊朝空中彈著煙灰。
“一失足千古恨,他自己也算是咎由自取,卻苦了家裏的老人。”王鵬低頭說。
“對了,三毛對你好像很不滿,我聽他話裏話外的意思,說你向他老丈人告了他和他丈母娘的黑狀?”
王鵬吸了一口氣說:“我沒有。”
王鯤瞟了兄弟一眼說:“那你跟他解釋解釋吧,別弄得親兄弟倒像外人似的,給人看笑話。”
“我剛剛打過他電話,他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
王鯤呆看了王鵬一陣說:“從小,三毛跟你的感情比跟我好,按理他不會連機會都不願給你,這有點奇怪啊!”
王鵬扔了手裏的煙,仰頭看著天說:“我也想知道原因。其實以當時的情況,我不向上彙報他們找我說情的事,本身就是違反紀律的。如果我真要把這事挑明,我直接向組織彙報就可以,何必告訴齊部長?”
“也許三毛認為你是想讓齊部長覺得欠你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