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麼?”王鵬不明就裏地問。
“你已經在鄉裏上班了,否則你去競選這個石泉村的村幹部,肯定沒問題,你們村裏的人絕對是大力支持的!”柴榮笑說。
“去你的!”王鵬推了柴榮一把,“我還沒有那麼官迷。”
“這不是官迷不官迷的問題,如果連當官的心都沒有,你怎麼為百姓做事啊?”柴榮不以為然地反問。
王鵬挑眉點下頭說:“也是啊,總得有人出來幹些事,隻要能急老百姓所急,就算官迷又怎麼樣呢?”
“哈哈哈,這才像話嘛!”柴榮在1號樓二層的樓梯平台處搡了王鵬一拳,笑著和他分手。
果真,下午黨政辦就通知全鄉幹部職工到2號樓食堂大廳開會,會議內容就是下半年各村的村幹部換屆工作安排。
洪向南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反正開會前他就早早坐在了主席台上,與紀檢書記程廣生交頭接耳聊得不亦樂乎,但王鵬注意到洪向南的臉色是相當不快的。
會議是程廣生主持的,洪向南和陳東江先後發了言,不同的是,洪向南長篇大論、洋洋灑灑說了兩個小時,陳東江即興發言隻簡明扼要地講了十來分鍾。
散會以後倒是很熱鬧,畢竟從來都沒搞過這種海選的事,有的人甚至都沒聽說過村幹部還能由村民自己來選,所以會後各個辦公室都炸開了鍋,大家聚在一起討論各種可能性,一時間小道消息也是滿天飛,傳得最為神乎其神的就是:村幹部海選後,很可能就是鄉幹部海選了。
王鵬發現,很多人除了喜歡推測外,最大的本事就是人雲亦雲,本來子虛烏有的事情,經過這麼一傳十,十傳百就傳出有頭有腳的人來了。他對這種人人傳說的不靠譜消息向來有免疫功能,更是懶得參與其中的傳遞,所以,當李寶發端著個茶杯在他麵前走來走去,頭頭是道地分析個沒完的時候,他再度體現了自己魂遊天外的工夫,腦子裏想的是可不可以通過寧楓去報社打聽一下,柴榮的文章是不是真的會登出來?
“哎,大學生,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李寶發說得吐沫橫飛卻不見王鵬有半絲反應,心裏明顯就不樂意了,直接就將高度上升為腹誹現在的年輕人,尤其是有學曆的年輕人,都目空一切不把老前輩放在眼裏!
王鵬嘿嘿一笑,忙摸出包煙來敬了一支過去,“聽,怎麼會沒聽呢?李師傅你說得太在理了!”
李寶發橫了王鵬一眼接過煙,“喲,這麼高級的煙!大學生,你從哪裏弄來的啊?”
說起這煙,王鵬自己根本不會抽,也不想抽。來曲柳鄉上班,尤其是住了宿舍後,他卻發現上上下下隻要是個男人都抽煙,他一下子就成了男人中的另類,對於他這種性格還算外向的人來說,這種感覺挺讓人難受。有個周末去寧城,他就跟東子說了這事,並在東子那裏順了兩條煙回來,至於這煙高級不高級他倒真不知道。
“從一個朋友那裏順來的,我倒真不知道這煙有多高級。”王鵬摸摸頭說。
李寶發研究似地看了王鵬小會兒,“你誆我吧?你又不抽煙,在身上備這種貨,你會不知道這煙的好壞?”
“哎喲,天地良心,我可當真不知道!”王鵬大聲叫起屈來。
“幹嗎?賭咒發誓的!”鍾宏軒走了進來,一眼就瞅見李寶發手裏的煙,一把奪過來看著,“老李,你哪來的這種特供煙啊?”
“看見了吧?”李寶發得意地朝王鵬抬抬下巴,“連你朋友都知道這是特供煙啊,我們老百姓平時連看都看不到,不要說抽了!”說著就從鍾宏軒手裏把煙奪了回來。
“你都說平時看都看不到了,怎麼知道就是特供呢?”王鵬還是不甘心。
鍾宏軒瞧了王鵬幾眼說:“沒吃過豬肉總看見過豬跑,我們沒看到過,但總聽到過吧?煙民最關心的就是各種香煙的牌子,也愛打聽那些特供煙的趣聞,所以哪些特供煙有什麼樣的標誌,我們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王鵬這下服了,又掏了一支遞給鍾宏軒,但還是老實相告:“我倒真不知道這是什麼特供煙,反正東子平時抽不完扔在那裏,就順手拿來了。”
“這煙是你那個叫東子的朋友的?”鍾宏軒拿著煙若有所思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