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九齡感受著脖頸間傳來的巨大力量，以及腦中餘波不斷的精神震蕩，心裏懼駭無比。
不過，這並不是讓他最恐懼的地方。
最恐懼的是，眼前那道身影中透著的可怖目光。
項九齡一臉驚駭地看著李闖，努力從喉嚨裏蹦出話語：“你……你不是他，你是那小子！”
李闖呆滯的臉勾起笑容，平靜地看著他，腦中的神識卻是不斷擾亂他的大腦，讓其手無縛雞之力。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李闖的沉默不言，直接默認了事實，項九齡瞪著一雙老眼，怎麼都不敢相信。
操控人體這種詭異的事情，這對他來說是多麼渴望的能力。
那本修煉精神力的功法上，寫過精神力大成時，能夠做到。
可修煉了那麼多年，他也不過堪堪入門，連小成都達不到，隻能在腦海中想象。
沒想到，方雲竟然做到了，這簡直讓他吐血。
“能操控一名宗師，神識竟如此強大嗎？”
項九齡望著被方雲控製的李闖，老眼中閃爍著絕望的目光。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就算是他，都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放棄求生的念頭，強忍著腦海中不斷被神識轟炸的痛苦，顫抖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誰，我身為華國五大宗師之一，頭頂著這名號三十年，擁有的人脈勢力是你無法想象，也是你無法抵禦的存在。”
“哦？”方雲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人終究不能達到完全的自由自在，隻要生活在華國，那就得受到各方麵原因的約束。
看到方雲這般神情，項九齡暗暗鬆了一口氣，道：“你若是殺了我，其餘四大宗師都會替我出頭，宗師不可辱這句話可不是鬧著玩的，就連國家都會替我出麵，你再強，也絕對不可能對付得了這麼多人。”
的確，方雲現在的實力很強，但也隻能對付宗師級別的人物。
若是其餘四大宗師中有化境宗師的存在，那勢必對他來說，將會很棘手。
再加上國家的強大武力，不顧及傷亡的話，他也扛不住。
“怕了吧？”
項九齡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繼續說道：“隻要你放手，我可以做你的舉薦人，替你在華國打響名頭，以你操控宗師的實力，絕對能站穩腳跟，跟其他人一樣做一方霸主，如此美妙的事情，不必四處逃竄來的舒服？”
他說完就閉口不言，摸爬滾打超過百年，年紀臨近一百五十歲，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
此刻，隻需要留給方雲回答就好。
他相信自己低聲下氣，任何一個強者雖有不忿，但都會漸漸平息。
一旦冷靜下來，就會知道這樣做帶來的天大好處。
方雲聞言，沉默了一會兒。
項九齡眼見機會來臨，連忙說道：“放了我，我保證……什麼，你你你！！！”
可就在項九齡自以為能逃過一劫時，脖頸上傳來的力量，忽然間加大，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為……為什麼？”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李闖，看向那雙眼睛裏蘊含的神識。
方雲目光冰冷地看著他，淡漠道：“你無時無刻想著如何殺了我，若是放了你，必將成為威脅，威脅到我的親人好友，我怎麼可能放你？”
“更何況，你說的那些，我殺了你一樣得到，那些宗師實力尚可，但我從你的眼睛裏看出，你們之間根本不熟悉，我不相信憑著一句話，就會替你出手。”
說到後麵，方雲笑了起來，“最重要的是，宗師不可辱，那我就不是宗師了嗎？你說他們會幫一個油盡燈枯的宗師，還是幫一個新晉的年輕宗師呢？”
“呃……”
項九齡怔怔看著方雲，半響說不出話。
他恢複健康的事情，在此刻還未傳出去，在其他宗師心目中，他仍舊是個將死的糟老頭子。
孰輕孰重，自然分得很清楚，換做方是他，恐怕也會讚同方雲所說的觀點。
“咳咳咳……”
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眼神也越來越後悔和絕望，不斷在心裏念叨：“我就不該招惹他，我就不該動殺心，我就不該……”
哢嚓！
一道脖頸斷裂的聲音響起。
項九齡歪著腦袋，瞪著至死都想不明白的眼睛，一代宗師項九齡就此死去。
方雲隨意地把他丟在地上，打算喚醒噬金蟲把屍體吃了。
可噬金蟲卻沒有任何反應，方雲無奈地撓了撓頭，就此作罷。
或許就這樣殺了精神力宗師，有些可惜，把他煉做守山人，肯定比李闖更強。
不過方雲卻不這麼想，畢竟項九齡太老了。
盡管他為其延長了十年的壽命，甚至恢複了一些活力，但這僅僅隻是強行續命，一生隻能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