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瑩心想,即便是再堅韌的沙包也在弈笙的攻勢下崩壞,土崩瓦解了吧?弈笙未必會出殺招,她從不認為弈笙是個嗜殺的人,他隻是一個懶懶的,貌似有點脫險,俊秀和清逸的男生,可是,即便就是普通人的攻擊,如此承受了這麼久,也不會全然無數,更加不會這樣滿身傷痕,卻依舊像個沒事瘋子一樣癡癡冷笑,眼帶戲謔,仿佛那些凶悍的攻擊根本就不是打在肖晟寒他自己本身的身上,又仿佛他此刻根本就不再是一個人,或許說他根本就是不懼痛苦,無謂打擊的,這世上有許多痛苦是難以忍受的,要不然古代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殘忍的酷刑,就算是最強悍的防禦類的武功,到底也是一門武功,它都是有可能被擊破的,可是,若是一個根本就不懼痛苦呢?那他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肖晟寒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練就了什麼邪派武功?
這大抵上就是夏雪瑩武俠片看多了的緣故,認為很多不可思議,妖孽的東西就該是邪派中的玩意兒,電影裏的正派中人哪個不是清風道骨,抑或一身浩然正氣,胸襟廣博,或者雲淡風輕的人物?
此刻的肖晟寒已經不能用沙包來形容,他應該是個不倒翁,看著倒下,卻總是能很詭異地彈起,就像個打不死的僵屍一樣,唇角懸著血跡,含著冷笑,詭異得讓人毛骨悚然。
所謂人力有窮。
肖晟寒在夏雪瑩眼中儼然已經成為了怪物,而弈笙呢?無論他再怎麼強悍,他畢竟耐力已經到了極限,他也會疲憊,也會無力。
而肖晟寒呢?顯然,他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
肖晟寒強,但比弈笙還差了許多,所以他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使得自己根本不倒,不怕痛,無視傷害,就像遊戲裏有失公平地開啟了無敵的外掛,他已經拔出了雪亮深寒,泛著冷鋒的匕首。
夏雪瑩的瞳孔驟然間縮小到極致
此刻的肖晟寒離弈笙的距離極為近,甚至兩人因為近身格鬥都要緊貼在一起了,想要阻止恐怕是來不及了,但無論如何,夏雪瑩猛地站起身來,她為了不被發現,隔著他們相當的距離,此刻卻成了她最大的阻礙,她顯然趕不及,心中懊惱之極,自己本就是為了救弈笙的,現在呢?為了那莫須有的緣由與陰謀,就要葬送弈笙的性命麼?夏雪瑩深深自責著,不知道為什麼,就算學校明文規定不能造成無法治愈的傷殘與死亡,但她仍舊強烈地感受到危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直覺告訴她,那滿臉陰鷲的變態男人肯定會毫無顧忌殺了弈笙的,一定會的!!!
所謂關心則亂。
夏雪瑩和肖晟寒顯然都忽略了許多東西,至少有一點很關鍵,一個高手,在疲憊的情況下,隻要不是比拚大招的之類的,通常的攻擊的閃避還是能夠做到。而肖晟寒呢?他隻求克敵,他似乎就要成功了,他毫無花哨,更加沒有絲毫武功路數地就一刀朝著弈笙的麵門而去,他首先就是要劃破這張可恨的,總是一臉無所謂的漂亮臉皮,他心裏激動,亢奮,而這在一個冷靜而優秀的獵手身上是極為不應該出現的情緒,再搭配上弈笙本就不是庸人,焉能明知有陰謀而絲毫沒有留下後路呢?於是,這一擊注定要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