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青葉峰,自稱輕功無雙的蘇燦被弈笙搞得頗有些灰頭土臉的架勢,卻偏偏還要在臉上保持著樂意的笑容,隻是這笑便多少看上去糾結得讓人苦澀了。
看著蘇燦狀似悲催的背影跟隨著那個略微傾頹著身子,懶散得漫不經心的少年消失在上樓的樓道口,在某個早就被發現的陰暗角落裏,一個聲音驀然間哽咽了起來。
“好悲壯的背影......”
“我怎麼看都覺得那是悲催......”
這真實的敘述顯然是不符合大眾基調的言論,於是很自然地被忽略,然後成為被更多僅僅浮於言論上的感動埋沒成了微不可見的渺小。
“竟然舍身用自己將敵人引到包圍圈中......”
“太大義了......”
“我們會永遠記住你了......”
“......”
這些瑟縮在黑丫丫角落裏徒然中假意悲戚,卻終究沒有實質性行動的形貌與言語,蘇燦自然是沒有機會去體味的。此刻的他正愣愣站在三樓的樓道口,他提起的腳步甚至都還沒來得及離開最後的階梯,穩穩地停駐在過道冰冷的瓷磚上,然後整個人就處於了某種意外,驚恐的震駭當中,緊接著瞬間將那些一路上不斷重複給各路神明聽的祈禱擯棄掉,在麵前這個懶散的男生轉頭看他的那一刻,露出此生都難以名狀的悲慘苦笑。
“哦......真是熱鬧的場麵。”
懶散,穿著清爽白色襯衫,神色間即便在困倦中依舊難以掩蓋清爽的男孩子轉過頭,以一副旁觀者無謂的心態,淡漠無心般地伸出白皙纖細的手指指著整個占據了三個過道大部分空間的青年男女們,說著漫不經心的問題,甚至很沒自覺地打了一個沉沉的哈欠。
誰......
誰他媽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燦內心無聲的嚎叫已經說不出是憤慨,是悲憤,還是無奈。看著三樓這些望著自己這邊的熟悉的男男女女,他突然間意識到,原來自己一開始就是不受重視的棋子,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些原本他被告知會出現在隱秘埋伏點的家夥怎麼會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這裏,並且還是這樣虎視眈眈的狀態。
他被深埋在了那個陰鷲青年的謊言的廢墟裏。
蘇燦感到一陣莫名的無奈何蕭索,這已經不是身在底層的那些自我暗示一樣的自我慰藉可以化解的悲戚了,但他終究還清醒,在這樣大的場麵下,在所有人都朝著這個方向而來,他會不會被誤傷?
他隻是輕功好而已,僅此而已,他不可能擁有鐵塔那樣強悍的體魄,於是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心底不知何時萌生的退卻之意,悄然間抬起想要後退的腳步,那個可惡的懶散聲音卻再一次響起,並將他心底的願望再一次擊碎。
“哦......原來後麵也有。”
蘇燦心中一顫,回頭看見下麵整個樓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圍了起來,而那個總是陰沉臉的青年身後跟著的是慣常的一個鐵塔一樣的身軀以及一個麵色總是陰鬱的青年,慢慢地排眾而來。
“蘇燦,你這是個前後堵截,沒有出路的好位置,你幹得不錯。”
為首的陰鷲青年笑了笑,眼神深處的不屑深深刺痛了蘇燦的心靈,他臉頰的肌肉抖動著,想笑,卻笑得格外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