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房間裏麵一片漆黑。
她摸索下了地,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成了綿軟的常服。
借著月光到桌邊點了燈,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周圍的擺設雖則簡潔,卻也精致。
她睡了許久又渴又餓,徑自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這時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身男裝的單飛燕走了進來。
“可算是醒了!”見著她單飛燕舒了口氣,誇張地拍了拍胸口,“我這都第七趟過來了,你再不醒啊,這路上的磚石都要被我踩壞了!雖然小爺我午膳吃的多,也不是這麼個鍛煉法啊!”
淩遙知道必定是有沈翊霄的授意,單飛燕才不得不這麼一趟趟的跑過來,想到睡著前她與沈翊霄共乘一騎卻一路無話,她有些躊躇地開口問道:“沈翊霄他……”
“沒事,他呀就是死要麵子不願意過來,其實心裏比誰都擔心呢!”單飛燕不甚在意地擺擺手,上前拉了淩遙往外走,“睡了一天了,餓了吧?走走走,先吃飯去,這人是鐵飯是鋼啊!”
雖則早有準備,但聽到沈翊霄當真一次也沒有過來看過自己,淩遙的心裏還是升起了濃濃的失落。
也對,自己對他說了那樣的話,在那麼危急的關頭逼他離開,害他損失慘重,甚至還讓他唯一的親弟弟命懸一線,他不願意見自己也是應該的。
她一路低著頭不說話,悶悶地跟著單飛燕的走,等抬起頭時卻發現自己被單飛燕拉到了一片草地上,旁邊一泓清泉叮咚流過,岸上有一個石桌並四個石凳,桌上早就擺好了菜肴。
“過來坐。”單飛燕將她引到一個石凳上坐定,自己坐到了她的對麵,拿起酒壺來為兩人斟滿了酒,舉杯道:“那起刺客事件多虧了你臨危坐鎮、最後又挺身而出,我雖也自認是女中豪傑,但我不如你,這一杯,我敬你!”
淩遙輕笑,舉起酒杯來與她碰了一下,仰頭將其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看你身體如此瘦弱,酒量似乎不錯啊!”單飛燕見她眼也不眨地就引盡了一杯酒,微有些詫異。
“我曾流落在外四年,什麼惡習都沾染了,哪還是從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閨閣小姐?”淩遙笑,夾了一條鵝腿放到單飛燕碗裏,續道:“何況我身上帶著那陰寒的蠱毒,酒能禦寒,更是沾的多了。”
“好啊,那今日我們就來拚一拚酒量!”單飛燕大笑,再次為兩人倒滿了酒。
轉眼間倒空了幾個酒壺,兩人也都有了些許醉意,嫣紅染上了嬌顏。
“其實,我是真的不如你啊!”單飛燕忽然感歎了一聲,“你敢愛敢恨,我卻畏縮不前,既選擇了站在他的對麵,卻又放不開他。”
“愛情是世間最凶惡的毒藥,誰又能夠幸免呢?”淩遙水眸朦朧,其中反射著點點皎潔的月光,歎聲道:“我也強不了多少,當年沈碧铖都把我推給別人了,我卻還是一心牽掛著他。”
“那現在呢?”單飛燕醉則醉矣,還是留著神思想為好友尋一個答案。
她與沈翊琨不同,同為女子,她能夠理解淩遙心中對沈碧铖那割舍不斷的牽掛。
隻是沈碧铖和沈翊霄,她必須要做一個選擇,否則繼續這樣下去,對三個人都沒有任何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