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琨心知不妙,暗罵自己太過大意,這個黑衣人身手不凡,淩遙的身體受那陰毒折磨已久,誰知道她的功力還能發揮出幾分?
沈翊琨立刻旋身擋在淩遙,反手一把推開了她,想要再閃避已經晚了,隻來得及側身避開要害,就被黑衣人狠狠一刀切進肩膀,頓時就血流如注!
“十弟!”淩遙眼見得沈翊琨的肩頭已是一片殷紅,再顧不得隱藏,甩手從袖中打出了一串銀針!
那黑衣人雖則極力避讓,仍是被其中幾枚刺中了大腿,他悶哼一聲,跪在了地上,被趕上來的眾侍衛橫刀製住了行動。
淩遙上前抱住沈翊琨,掃眼一看,周圍的黑衣人大多已被製服,剩下的幾個也是強弩之末了,她心下焦急,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扯。
沈翊琨半個身子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他一手按著傷口,另一隻手不引人注目地扯動著淩遙的衣袖,嘴唇微微蠕動著。
淩遙假意站立不穩,扶著他撲倒在地上,把耳朵湊近了沈翊琨。
“刀上有毒,令牌!”沈翊琨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口齒卻還清楚。
淩遙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他是在向自己索要霄王府的令牌。
這些黑衣人一招一式間都帶著絕穀的特點,那幕後主使者的目標極有可能就是曾經師從絕穀的沈翊霄。
沈翊琨自己的令牌丟在了沈翊霄那裏,他這麼急著想把自己的令牌要過去,怕是為了一旦出事便站出來為沈翊霄頂罪。
淩遙輕笑著,對沈翊琨搖了搖頭。
“令牌,給我!”沈翊琨急了,那刀上的毒從傷口處沿著血脈迅速擴散,他已經感覺到眼前陣陣發黑了,他唯有緊咬牙關才能勉強保持自己的意識,沙啞著嗓子低喝道:“四嫂,令牌!”
四哥臨走之前特意交代過,要保護穆淩遙的安全,何況紅萼也是跟在她身邊的,他怎麼眼睜睜地看著她出事!
淩遙抬指點了他幾道大穴止血,仍是對著他輕輕搖頭,水眸中一片瀲灩。
這個時間,沒被砍死的黑衣人已經全部被製服了,一邊的內侍們匆匆跑過來要接過傷重的沈翊琨去找太醫醫治。
沈翊琨狠狠地咬著舌尖,死死地瞪著淩遙!
他已經無法開口說話了,那劇烈的毒性侵蝕著他的五髒六腑,連正午明媚的陽光在他眼中都黯淡下來。
“這是我欠他的。”淩遙輕輕地笑了,一時間竟有種絕代的風華,她最後看了沈翊琨一眼,將他交給了奔過來的內侍們。
沈翊琨看懂了她眼中的決絕和無畏,他心下一片灰暗,再也堅持不下去了,仰頭噴出一口鮮血,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