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遙心下一驚,敏貴人好端端地在冷宮待了那麼多年都沒事,自己才無意中見了她一麵,她就被毒死了,而且還正是安陽也不在宮裏的時候,若說這其中沒有蹊蹺詭異,也未免太過牽強了!
安陽見她臉色就知道她心下已有了計較,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熱茶,才繼續說道:“可見皇宮之中有人密切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你行事務必要小心,切不可如此慌張大意了!”
淩遙聽她說起這件事已是心驚,立刻就點了點頭,隨即又疑惑道:“那敏貴人將我認作了和睦公主,因此驚恐萬分,她可是跟和睦公主之間有什麼過節麼?她又是因為什麼而被關進冷宮的呢?”
“她與和睦皇姑有沒有過節我不知道,不過這個敏貴人的事情我倒是聽過一些。”安陽道:“敏貴人先前是跟賢妃娘娘住在一起的,賢妃巫蠱事件也是她出麵指證的,那件事後她卻不知為何得了失心瘋,整日介胡言亂語,父皇一怒之下就下令將她關進了冷宮。”
賢妃?那不就是沈翊霄的母妃麼?淩遙對於當年的事情也很有幾分好奇,於是問道:“對於賢妃的事情,你能不能給我講講?”
“這有什麼?不過我也都是聽說的。”安陽點頭,對於這等皇族秘辛她自是不陌生的,“賢妃娘娘出身將門,性子爽朗良善,進宮之後也頗受父皇寵愛;後來在……嗯……大概是二十年前吧,賢妃宮中鬧出了巫蠱事件,聽說因為賢妃使了陰毒的蠱術,導致她宮裏幾個宮女都受到詛咒身上起滿了青色的印子,看上去十分恐怖。父皇震怒,要燒死賢妃,這時和睦皇姑站出來為賢妃證明清白,她懷有身孕後入宮與賢妃同住過一晚,卻沒有染恙,說明什麼詛咒根本就是有心人的誣陷;加之賢妃平日裏待人和善,許多人為她說情,此事才不了了之。”
淩遙聽她講述,麵上雖還是一派平靜,內心卻已波濤洶湧。
青衣蠱,她可以確定,那賢妃宮人身上所患的,必定就是青衣蠱!
而娘親因為與賢妃同住了一晚,所以也染上了青衣蠱,後來又隨著血脈傳給了自己!
如此說來,那陷害沈翊霄母妃的人,便也是害死娘親的元凶了,她與他,竟然有同樣的敵人!
安陽還在講述,“……後來大概十年前,與賢妃同住一宮的敏貴人到父皇麵前揭發賢妃暗行厭咒、圖謀不軌,父皇派人去搜宮,竟在宮牆下的土裏挖出了二十年前那些巫蠱的小人,小人身上都已爬滿了那種青色的印子,似是賢妃自當年的事後一直在行那巫蠱之咒,父皇大怒,下令刺了賢妃毒酒,連賢妃生的三個皇子也不放過,要一並誅殺……”
安陽閉了口,皇室何其鐵血無情,因為一個莫須有的巫咒,便連親生的兒子也不放過,這種事情她也難以啟口。
後麵的事情,淩遙卻都已知曉了,年幼的十皇子沈翊琨被太後接入宮中保護了起來,沈翊霄帶著七皇子連夜逃出皇宮,在外顛肺流離整整七年,燮曄帝特赦了他無罪之後才堪堪返回上京,卻仍舊一直稱病隱忍。
然而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卻隻讓她心中更加難受。
背負著那樣的過往、那樣深重的仇恨,沈翊霄他付出了多少艱辛才走到了今天,可是因為自己,他所有的努力都要付諸東流了麼?
“若琪?若琪?”安陽見她又是半晌不說話,伸出手來在她麵前晃了晃。
“安陽,”淩遙回過神來,拉著她的手問道:“你可有方法能幫到沈翊霄?”
“我正是為這個事來找你的。”安陽歎了口氣,溫柔地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憂心,但是此時情況尚未明朗,所以你切不可輕舉妄動。”
淩遙默了默,安陽這麼說,即是她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她自然明白現下應該按兵不動,可是沈翊霄那邊……